陳玄風這番話擲地有聲,砸得眾人噤若寒蟬,放虎歸山麼?誰敢做這個主啊?
一時間,人們便都把目光看向了程江。因為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程江都是此間眾人里職位最高之人。
程江正暗自羞愧呢,剛才自己煞有介事地一番點評,結果卻被證明完全是狗屁不通,什麼柯大俠啥事都沒有,都吐血了還啥事沒有麼?
程江覺得自己才是此刻最丟人的那個,比被賊人拎在手裡的柯辟邪更丟人,他自然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那都是比喻,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夠離開這裡,以免臉上掛不住。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離開,因為自己從頭到尾都是這些人的主官,更是主持抓捕兩名賊人的主事者,若是自己現在離開了,回去怎麼向知府大人交待啊?
沒辦法,既然賊人劫持了人質又提出了要求,既然眾人都在等著自己拿主意,自己也沒法再躲了,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交涉。
「這位壯士請了,在下程江,乃是紹興府的捕頭,此間的事情,恐怕有些誤會……」
「誤會?」陳玄風冷笑,一指已經縮進人群中的彭連虎,「剛才這個姓彭的也說是誤會,結果卻把我夫婦引到了這裡,現在你也說誤會,有什麼誤會?」
程江尷尬道:「實不相瞞,我等都是聽了丁六的稟報,說你二位搶了我們的軍馬……」
「沒錯啊!我們是搶了你們的馬,怎麼了?這是誤會麼?這不是吧?這確有其事啊!」
陳玄風心說反正老婆已經把實底交出去了,不如索性光棍些,直承其事,做一個標準的東邪弟子。
什麼叫做標準的東邪弟子?
用句後世的流行語來說,東邪黃藥師為人處世的態度就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在原時空裡黃藥師明明沒殺江南五怪,可是柯鎮惡非得冤枉他,他還真就認了。沒錯,你說的對,就是我殺的,你怎麼的吧?咬我啊?
同理,如今陳玄風和梅超風既然的確搶了軍馬,又何必否認呢?索性學一學彪悍的師父,爽一把,它不香嗎?
反正自己人質在手,認了又能如何?敢拿柯辟邪的命來換麼?
這就叫形勢比人強!
「壯士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果不其然,幾乎完全占理的程江居然低聲下氣起來。
陳玄風卻不買這個賬,直接硬生生地懟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是我說的不夠明白麼?我再說一次,你讓手下讓路,我夫婦離開紹興就放人!」
程江卻連連擺手道:「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壯士請聽我說完,對於江湖豪客、仁人義士,我家知府大人一向有意招攬,今番在我臨來之前知府大人也曾叮囑,說只要壯士犯的不是死罪,沒有勾結金國殘害大宋軍民,即可酌情寬恕,並儘量結納……」
陳玄風聽得很不耐煩,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就會追上來,自己哪有工夫在這裡聽他瞎扯?
直接揮手打斷:「我犯的是不是死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可是誰要敢說我勾結金國那就是找死,老子從來就不認識金國人,一個都不認識!至於你們知府的招攬,不好意思,我沒興趣!現在你只需說你讓不讓路,別的免談!」
眼見陳玄風如此不給面子,程江那張白淨端正的臉上漸漸漲紅起來,顯然心中已是極為憤怒,只不過他仍然強行克制著說道:「不論是我家知府大人還是在下,都對壯士頗為看重,還請壯士隨在下前往府衙,與知府大人面晤一番,在下也好交差。」
陳玄風哈哈大笑,指著程江的鼻子道:「撒謊了不是?你可知道我姓什麼叫什麼?你都不知道我的姓名,你家知府又如何看重於我?他認識我是老幾啊?他又沒看見過我,怎會招攬於我?你這分明是在誆騙,算了,你也不配與我談判,留步吧!」
說罷,陳玄風衝著梅超風擺了下頭,扭頭就走。梅超風立時會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