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聽到此話,甚是詫異。無論是她前世的認知,還是今生所聞,向來都只有上下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為宙這一說法,可從來沒聽聞這空間還有深淺之說。
「我等堪輿師所研究之輿道,乃是和陣禁師所研究之陣道,藥術師所研究之丹道,天工師所研究之器道,符簡師所研究之符道,並稱為五大行術。」
五大行術,這是江憶來到這世界第一次系統的了解到這種修煉體系外的術修分類說法,而這位瑩月大小姐則是其中被稱為堪輿師的術修職業,這讓江憶更為好奇了。
「輿道對於空間的闡述,始於名為空介子的說法,這空介子在獲得靈氣填充後,就會和其他同類的空介子糾纏,並在合適的深度上,形成我們所處的空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在一個合適的深度上形成的?」
「從輿道的闡述來說,確實如此,如果將來你能進入堪輿師的領域,自然會得到更為系統的知識。」說到此處,崔瑩月掏出了一個儲物袋,拿到江憶面前說道,「不同深度,形成空間的條件自是不同,即便是同一深度下,也可能存在界膜,如同水中氣泡一般,使其內的空間無法和我們的大世界空間時空融合,通過這一點,錨定這些游離的小空間,就是這種儲物法器的製作關鍵所在。」
聽到此處,江憶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儲物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通了一些地方,隨即對崔瑩月提問道,「你所說的這些,與你爹爹的情況,有什麼關聯之處?」
崔瑩月收起手中的儲物袋,看向自己爹爹所處的小閣樓,隨即說道,「這就是為什麼我斷定我爹是中邪的原因,那襲擾我爹的詭物,藏於一個獨立的小空間中,在錨定了我爹的同時又在周遭飄忽不定,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找出來。便只有在我們所處的位置不同深度的地方掠過,我才能用輿道的法器探知一二。」
說到此處,崔瑩月嘆出一口氣,「我甚至搞不清楚那詭物到底為何,大概當下,也就只有宇文道長有那個能力揪出那襲擾我爹的詭物了。」
此刻,兩人都同時看向了那個已經開始開壇作法的宇文道長,只見他如同瘋魔一般的在那胡亂揮舞的桃木劍,嘴上念念有詞,卻完全聽不清楚在念些什麼,反正看著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咒語。
這一幕看得崔大小姐是嘴角直抽,而江憶又是翻了一個白眼,心想這傢伙能行嗎,真的是什麼高人?能不能靠譜點啊,咱們這是當著受害者家屬面做法事呢!
舞了一小會,興許是覺得無趣了,宇文明把桃木劍往桌子上一丟,嘴上說道「不搞了不搞了,道爺我真不是這種做裝神弄鬼儀式的料!」然後就對著江憶一招手,示意她過來。
江憶能有什麼辦法?怎麼就聽了這人的忽悠來蹚這渾水,如今就只能嘴角抽搐,硬著頭皮的走去宇文明的法壇那了,但願這位知道點什麼東西的高人能靠譜一下了。
「我說道長,您最好是真有什麼辦法,我只是一個來出診看病的大夫,再整下去可就跟當初咱們說好的不是一回事了!」江憶看著這宇文明,已經是有點萌生了罷工走人的想法了,她是實在理解不了這位高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宇文明聽到此話,也只是微微一笑,臉上依舊是從容淡定。
隨即他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摸出了一張金燦燦的符籙,這符籙上的筆走游龍竟是給人一種如同活物一樣的錯覺,隱約間似乎裡面所書寫的,是一個「滅」字。
宇文明手持符籙,連咒都懶得念一句,憑空搓出了一把火就把這看起來非同凡響的符籙給點燃了,然後把這張燒到一半的符籙,丟入一碗清水當中。
符籙入水,卻沒有停止燃燒,火焰之中那鮮紅的筆畫仿佛從符籙灰燼中脫離,然後又像是龍游入海一般在碗中不斷遨遊。相對靠的近的江憶,甚至在此刻產生聽到龍吟的錯覺!
「你拿著這碗水,到房間中,往崔員外身上潑去。」宇文明端起碗,遞到江憶面前,水中依舊能看到鮮紅硃砂形成如同游龍入海般的景象,甚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