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廿修平真被江憶的劍仙之姿給震懾了,江憶自己也沒意料到,把眼中所見之人打從心底重新演繹出來之時,實際上確實使出了一種近似於幻術一樣的能力。
「你…原來如此,你只是一個連劍術都不懂的傢伙!」直到廿修平左眼的劍瞳隱隱脹痛,似乎是把他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他才發現江憶的劍架實則有形無意,不倫不類。
「總比你空有劍意,卻無劍形要好。」
江憶反唇相譏,提劍就是再度攻去。
對有些人來說,劍是一種理念,是一種道,可對江憶來說,劍術就是殺人的伎倆,簡單而純粹,某種意義上,她也許不知道如何高效的使用這把鋒銳之器,但卻無法認為她的理解有問題。
「你懂什麼,劍意在心,萬物皆可為劍,此乃我御劍一脈萬劍歸宗之道!」
廿修平絕不認同江憶的說法,他所修萬劍歸宗之道,就是要劍心通明,劍意在心,以身化劍,萬物皆可為劍,區區劍形根本無足輕重。
可當他左眼劍瞳看到提劍而來的江憶,卻怎麼也看不穿對方的出招意圖,本來青蓮劍瞳的基本能力,就是能看穿修劍者建立在劍道理念之上的一切招式演化,可眼前之人沒有劍道,他完全看不透。
直到江憶身後突然冒出了三把短劍,從多個角度率先攻向廿修平,讓他再次以劍瞳看到了江憶稚嫩的劍道修為下平平無奇的出招意圖,總算是鬆了口氣。
然後他左手輕輕一揮,三道青蓮劍氣直射而去,憑藉強橫的氣海修為強行擊飛了江憶的三把短劍。
但江憶卻是咧嘴一笑,繼續嘲諷道:「憑修為高我一階,就用劍氣打退我的實物,胡亂揮霍真氣的幼稚打法罷了!」
聽到這話,廿修平再次憤憤不平的嚷了起來:「明明是你行劍軌跡…」
可他話都還沒說完,江憶已然抵近到他五步之處,殺意凝實於右手墨塵劍之上,但又同時展開密集金剛意,無形的伏魔圈籠罩之內,廿修平明明看到江憶右手只有一把劍,劍瞳也告訴他江憶即將要出手的行劍軌跡,可偏偏他卻仿佛感覺江憶持劍之手似有百八十之多。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官撕裂之感,仿佛看海之人眼見上為海,下為天,可重力與理智一直在告訴他,下方才是海,眼見是假的一般。
廿修平相信自己的劍瞳,他知道,青蓮劍瞳是他最可靠的靈根所化,是自己的先天異稟,沒有任何使劍之人可以逃脫自己的青蓮劍瞳。
他同時醞釀劍勢,一次又一次的擋掉江憶的殺意之劍,同時依仗強橫的修為,不斷於周身凝聚青蓮劍氣,試圖在接劍的同時進行反擊。
但他卻發現,那些似有百八十劍存在的感覺,不只是一個錯覺,每當他要發動劍氣進攻,一股來自劍身的震動就會讓那江憶的幻象之劍掠過之處的劍氣凝聚崩潰,而江憶的殺意之劍竟然變得越來越難以預測起來。
「你這不是劍招!是刀!」
廿修平發現了,這根本不是純粹的劍招,而是一種融合了江憶金剛伏魔刀理解的殺意劍招,他雖然不知道江憶懂得【忤合無常意】,但這樣的劍招實則更偏向於纏鬥和防禦,殺力著實有限,難怪她能以低自己一階的修為,和自己接了那麼多劍。
可就在他想要進一步提高劍意,以擊潰江憶之時,左眼青蓮劍瞳突然青芒閃耀,一股危機感襲來,少年游便突然出現在他後腦之外,從死角直刺而來。
廿修平發現了,他的劍瞳並非看不到那襲來的黑劍的出發軌跡,而是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了眼前的攻伐上,他沒有心神去關注這一劍。
但他終究還是在劍瞳的提醒下反應了過來,堪堪避開了這直刺後腦門的一劍,可避開了一劍,前方江憶又是一劍殺劍直刺他的心臟,竟是逼的他不得不在身體失衡的情況下全力防禦格擋,金石交織之下,直接逼退了廿修平數十步之遠。
然而被擊退的廿修平卻沒有感到憤怒,他看著江憶的眼神火熱,嘴角泛起弧度,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