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南面多了一段攔水壩,但不是真的要攔水,而是李斯文在拿它做模型,在非常明確了燒制水泥不可行的情況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石匠這一條路。
「大壩的坡體角度設定為45度,必須要保證穩固和最大程度防水,嗯,滲透可以,但要避免河水沖刷,總之大壩哪怕最終會潰堤,也至少能堅持半個月以上,堅持到與小夜叉的戰爭結束。」
「以上就是我對防洪堤最基本的要求,那麼,能不能做到?」
李斯文看著他在地上刻出來的幾十個榫卯結構的草圖,然後用腳艱難抹去,給他三年時間他真的能做到,但是一個冬天,而且是在這麼酷寒的冬天,還要防備著那些神秘木妖的進攻,這真的太難了。
「那麼,收縮防線?」
「不行,絕對不行,南邊的荊棘木妖,淨化木妖,濕地木妖絕對不能放棄,狼群或者沒有能力發現這些木妖的特殊之處,小夜叉絕對不會放過,何況,料敵從寬,萬一小夜叉一方有什麼特殊的,特別厲害的手段——」
「那就先試試吧!隨便做點什麼,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李斯文一手拿著錘子,一手拿著鑿子,站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悲壯,這絕對是領地即將迎來的最大危機,莽漢領主都沒有給他這麼大的壓力。
安全感……算了。
深吸一口氣,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再想全局,也不去想工程量太大無法完成,他就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思維定格在一個石匠身上,身為一個石匠,他該怎麼去做?
站在一塊石頭面前,他猶豫良久,終於落錘。
「我是石匠,卻又是沒有傳承,沒有經過正統訓練的石匠,但我也知道,把一塊石頭鑿得橫平豎直顯不出真功夫,我也不想成為把石頭鑿成花鳥魚蟲獅子老虎那樣的巧匠,我所學的,是石分八面,虛實陰陽;我所嚮往的,是隨手可得,不分石料大小形狀,入我手中,就是我的士兵,就能如臂指使,就能渾然一體。」
「石頭的形狀,大小,環境的各異,變化,刻石的技巧,經驗,乃至我腦海中的記憶,都不應該成為我的桎梏,我為什麼要拘泥於此?我是想雕琢出一個美人兒還是一個獅子?我是想雕琢出一塊方方正正的條石還是在一方小小的硯台上廝殺顯功夫?」
「藝術,註定與我無緣!」
(ps:作者求生欲滿滿的聲明,此處描寫非是貶低那些以石頭雕刻為一生追求的工匠與大師們,只是李斯文與他們走的路不同,前者是為實用,是為藝術,後者卻只為求生,沒有高下之分,勿噴!瑟瑟發抖中……)
錘聲沉悶,鑿聲綽綽,石頭碎片紛飛如雪,李斯文的目光迷茫里又透著股執拗,現在他就像是被逼到了絕路的狗子,要麼做一條喪家之犬,要麼,脫胎換骨,浴血重生!
但事實上,李斯文都不知道他自己在鑿什麼?
沒有線條,沒有角度,沒有規則。
或者,以上這些都不重要,他要找的,只是手感。
是了,手感。
李斯文的心境逐漸平穩,而不是被強制冷靜。
他的目光也不再迷茫,而是逐漸清朗。
沒錯啊,他連鑿石頭的手感都沒有找到,卻妄想著來一場大工程,他不迷茫誰迷茫?
就如幼童執筆,橫豎撇捺折都尚未掌握,墨色輕重緩急都未領悟,卻想一步登天來寫一副絕世大作,那麼是誰在侮辱誰的智商呢?
李斯文心中越來越空明,一手持錘,一手持鑿,錘擊之下,必有碎石,但掄錘的力度,鑿子豎起的角度,放在石頭上的位置,一次鑿擊,兩次鑿擊,三次鑿擊,彼此之間可形成關聯。
石頭被鑿出的創面是散是聚,是直是曲,是深是淺,是快是慢,是大錘鑿坑,是小錘鑿線,是連錘砸面,是重錘砸塊……全在這一念之間,恍惚之間,李斯文屬性欄上的2級刻石技能幽幽亮起,他卻完全無所察覺,只是恣情鑿擊著。
直到這刻石技能的光芒竟是亮的晶瑩,一個臨時的懸浮框跳出來,他才驚覺。
這懸浮框與種田技能的懸浮框,與伐木技能的懸浮框都類似,只有內容不同。
很簡單,上
第206章 刻石之盈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