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幸災樂禍的看了喬氏一眼,挑眉道:「為什麼?姑娘說了,喬家人她一個都信不過,連海公子是秀才,將來沒準還能當大官呢!我們姑娘說銀子借給他不怕他會賴賬!他要是賴賬啊,就拿著借條找他上峰衙門去!」
這不是告狀嗎!喬氏差點又要噴血。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從前跟連芳洲做對是多麼的可笑,十個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可是可是他出門去了,要好幾天才能回來,明天就要用錢啊!」喬氏苦著臉:「要不,這手印我先按,等他回來再」
碧桃搖搖頭,笑道:「我們姑娘說了,這事兒沒的商量,你們自己想辦法拖延吧!你按手印有什麼用!」
碧桃上下打量她一圈:「你難道不姓喬?」
喬氏臉上憋得通紅,一口氣差點沒轉過來。
喬家人總算看到了希望,婆媳三個留在這裡等連海回來,其他人回去明天求一求混混們寬限幾天。
惴惴不安的等到了黎明的太陽,對喬家人來說卻猶如世界末日。
出乎意料的是混混們倒是很乾脆的答應了,當然有條件:多延遲一天多加一百兩銀子。
喬家人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但要硬著頭皮答應,還要陪著笑臉表示感謝。
那混混頭子來一句坦然無比的:「不用謝我,老子完全是看在錢的份上,沒有人會嫌銀子少是不是!」引來眾混混一陣鬨笑,喬家人則一個個氣得臉色憋成了豬肝。
三天之後,連海才回家。
聽說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氣得差點兒沒暈過去!
他之所以不告而別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跟此事劃清界限,結果仍然掉坑裡了,而且掉的比別人都深!
他比喬氏看得更遠,這不單單是銀子的問題。
這借條攥在連芳洲的手裡就相當於一個份量十足的把柄!只要她抖出來,自己的官聲肯定會受到影響,競爭對手肯定很樂意抓這個小辮子。
借錢給親戚還賭債,很好聽嗎?
可是,他根本脫身不得!
先不說為了防止他再玩兒失蹤兩個舅舅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他如果就這麼走了,那就是冷血無情見死不救,同樣不是什麼好名聲!
思來想去,明明知道這是個坑,他還不得不主動往裡跳!
連海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意,這個堂妹,太可怕了
唯一能從坑裡跳上來的途徑就是連芳洲放過他,就是她不要他親手寫借條。
可任憑他好話說盡,說的口乾舌燥,連芳洲就一句話:你人品高潔,是讀書人,我這是信任你才會這麼做的啊!
連海絕望了,旁邊還有喬家一家子人在虎視眈眈的呢,這借條他是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完全沒得商量!
連海不得已寫了借條,按了手印。
看著那鮮紅如血的手印,他的心一陣哆嗦,暗暗滴血。
一千兩啊,連個聲響他都沒聽見,卻是他親手借來的。
連芳洲細細看了一遍,確定連海沒有耍花招,終於滿意的笑了。
眾人以為她這就拿銀子去,她又提出了另外一個條件:那天喬家人又是木板又是石頭的狂敲門,把大門敲壞了,出現了很多刮痕,很不美觀,想要一千兩借款,先拿二十兩銀子來賠償。
喬老太睜大眼睛脫口叫道:「那也值得二十兩!你不如去搶!」
連芳洲連反駁都欠奉,老神在在的瞟了她一眼,我就是搶你又怎樣!你可以不賠啊,我絕對不逼你!
喬老太感到一種無力回天的挫敗。
她沒有想到終於與連芳洲見了面,卻是這種情形。
「拿二十兩銀子來吧!就當我們跟你借的!」喬老頭子回頭看一眼喬氏。
喬氏心疼得心都在滴血,連芳洲,太狠了!
借?娘家如今這副情形,說是借,什麼時候才能還得上!不過擔著一個「借」的名頭罷了!別說這區區二十兩,只怕這一千兩也是打了水漂的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後悔不該招惹連芳洲,不該千方百計的算計她!她終於徹底的明白,就算十個百個自己,也絕對算計不過她!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張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