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一愣,臉色一松「嗤」的笑了出來,連連點頭笑道:「娘子說得極是!明日我就叫他配些好藥來!娘子放心,他配的藥效果一定極好!」
連芳洲一笑,「嗯」了一聲這才放心。
李賦索性也懶得再抄寫了,琴姑娘的親事要緊,他得趕緊找個合適的人家把她嫁出去。
他的耐心已經被琴姑娘消磨得差不多了,倘若她再不識好歹,那麼她的事情,他便再也不會管了。
誰知,李賦這邊才剛開始找合適的人家,那邊琴姑娘卻上了吊,寧可死也不肯嫁人。
這番舉動徹底的激怒了李賦。
李賦鐵青著臉色,冷冷的望了一眼被救下來的琴姑娘,一言不發。
連芳洲也很是無語。
一個女人愛人愛到她這種地步,還真是悲哀!她自己鑽牛角尖,怨不得誰!
難不成她以為如此,便可留得住李賦嗎?
假如她真正了解他的話,便知道如此只能令他更加惱她。
琴姑娘沒死成,心意卻九頭牛也拉不轉,竟是跪在李賦面前求他留自己在府上帶髮修行,這輩子也不嫁人,亦不肯離開!
李賦聽畢更氣了一些,看著琴姑娘的目光中有震驚有無奈有痛心,更多的是失望。
她竟固執至此。
難道他會隨隨便便給她找個人家嗎?
或者,非得要做他的妾才甘心?可她有沒有想過,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李賦還要再說,連芳洲沖他使了個眼色,微笑道:「阿琴既然都這麼說了,夫君便同意了吧!」
她倒要看看,她還能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不作死就不會死,連芳洲有預感,她遲早會把她自己給作死的。
等李賦所有的耐性都叫她消耗完了,她倒要看看她還能有什麼要求!
如此了斷得乾淨徹底,也省得李賦將來還惦記著她。
連芳洲不信就這區區主僕兩個,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琴姑娘沒有想到連芳洲會幫她說話,不由得睨了她一眼,眸底飛快的划過不甘和憤恨,好容易忍住要罵出口的話。
她沒有感激,反而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怨恨。
她憑什麼幫自己說話!而自己又憑什麼要落到需要她幫忙說話的地步!
李賦看了連芳洲一眼,終是遲疑著點頭:「也罷,你安排吧!」
說畢便推說有事,當即就離開了。
琴姑娘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光痴痴的追隨著,兩行清淚情不自禁滾落而下。
她就這般的令他厭惡嗎,連多說一句話都不肯!
連芳洲很不喜歡她看李賦那樣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移動兩步擋住了她的視線,笑道:「阿琴,既然如此你便好好的——」
「哼,不用你假好心!」琴姑娘恨恨瞪了連芳洲一眼,扭過頭閉上眼睛表示自己根本不願意聽她說話。
連芳洲知道她定是將李賦急著為她找婆家的事情怪在了自己的頭上,不過她不在乎。
更不在乎琴姑娘此時的態度,依然用屬於自己的不緊不慢的語調微笑著道:「既然如此你便好好的在我們這兒住下吧,我會叫人來給你量身,新作幾套衣裳,畢竟,帶髮修行跟尋常穿戴那是不同的!飲食上我也會吩咐廚房,每日用專門的鍋給你們做素食送來。方外之人,便好好的修行吧,以後無事便不要出這院子了,省得叫人說閒話!」
「你!」琴姑娘躺不住了,猛然坐了起來衝著連芳洲怒目相向。
一旁的丁香臉色也變了又變,難看之極。
姑娘真的要修行嗎?從此之後要吃素?還不能出門?
這——
連芳洲坦然迎視琴姑娘的目光,微笑道:「可是還有什麼我沒想周全的?若有的話你儘管直說便是!」
琴姑娘氣結,睜大眼睛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帶髮修行,帶髮修行!
她沒想到連芳洲如此的迫不及待。
不過,只要能留下來,慢慢的總會有機會的。
先前,是她太浮躁太過於激進了。
這一次,她會等,會耐心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