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立以為是喬氏小心眼兒發作,看不得連小曼如今過的安穩去挑她的事,所以她才跑來自家門口哭鬧。
喬氏絕對是這種性子的。
可是他更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不像撒謊,而且,她也沒有必要在他面前撒謊。
也就是,她說的話是真的。
兩個人一時都呆住了。
喬氏愣愣的說道:「她無緣無故的跑來咱們家門口大鬧了一場,咱們反倒給她陪了不是?」
「這個賤婦!」喬氏一口氣堵上來,頭都有點發暈。
連立也氣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憋屈之極:鬧了半天,原來無理取鬧的人是連小曼!而自己兩口子連她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跑來大鬧一場都不知道!怎麼能夠不憋屈?
「那小賤人!她、眼裡還有你這個哥哥、我這個嫂子嗎!我找她去!我倒要問問她為什麼平白無故的跑來咱們家門口鬧!」喬氏氣急敗壞,就要往外沖。
「你給我回來!」連立粗魯的一把拽住了她,冷冷道:「今天鬧得你還嫌不夠嗎!」
「難道就這麼算啦!」喬氏尖聲道。她可是把臉上挨的四記耳光都算在了三姑奶奶的頭上。
算了?當然不行。
別說喬氏不肯,連立自己也不甘心!
「來日方長!」他從牙縫裡憋出四個字,邁開大步朝屋裡走去。
喬氏可不想什麼來日方長,她只想現在過去鬧回來,狠狠的打回三姑奶奶幾個耳光。
可是折騰了這么半天,渾身沒了力氣不說,腦子也有些混混沌沌的,加上二房那邊還有連芳洲那個死丫頭,她現在去了絕對討不了好處,只得低聲罵了幾句,暫時忍下這口氣,跟在丈夫身後進屋。
兩口子都被三姑奶奶給氣暈了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家的屋子裡燈是亮著的有何蹊蹺——沒人在屋裡的時候,怎麼可能捨得點燈啊?
進了屋,兩人一抬頭,赫然看到冷著臉色坐在中間上方的連芳洲,都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會在這!」喬氏問道。
連芳洲冷冷一笑,猛的起身,將桌子上一套茶壺拎起來狠狠朝地上砸去,「嘭」的一聲,碎成了碎片。
在喬氏的驚叫聲中,她順手又將四個茶杯一個一個往地上砸去,砸得粉碎。
「我跟你拼了!」喬氏見連芳洲眨眼的功夫就把她家的茶壺和四個茶杯都砸得稀爛,心疼得都要縮起來了,尖叫一聲便要撲上去廝打連芳洲。
只是,她兩隻眼睛只顧著盯著連芳洲,卻忽略了連芳洲身邊的阿簡。
阿簡自然而然的擋在了連芳洲的面前,抬手只輕輕的、像趕蒼蠅似的撥了一撥,喬氏便身不由己的向後打了個趨趔,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了。
她這才注意到阿簡,恨恨的朝他瞪過去,在接觸到阿簡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目光之後,卻是整個人仿佛僵住一般,站在那裡一步也邁不動了。
「連芳洲!你個不要臉的!在家裡養了姦夫不算,居然帶著姦夫打上長輩家來了!」喬氏扭頭又瞪向連芳洲惡聲罵道。
連芳洲臉上卻是半分怒色也沒有,應該說是半分失態的表情也沒有,她淡淡一笑,語氣卻是冰冷:「看來三姑奶奶大鬧一場還不夠,明兒真的要上縣城去堂兄的書院裡說說理!」
喬氏一驚,目光掃過她和阿簡,反而下巴一揚冷笑道:「好啊!說就說!我看你的事情倒要先說一說!」
喬氏一指阿簡,冷笑道:「你不守婦道,留個姦夫在家裡鬼混,倒是得先說上一說!」
喬氏說完,得意的瞪了連芳洲兩眼,自以為捉住了連芳洲的痛腳,心中頓時那叫一個舒暢。
不光是她,一旁的連立也微微冷笑了笑:他家婆娘這回倒是變精明了。
連芳洲卻是愣了一愣,隨即「嗤」的嘲弄一笑,瞅著喬氏不緊不慢問道:「婦道?姦夫?我沒有嫁人,何來的婦道?我沒有丈夫,何來的姦夫?阿簡是我們家的一個長工,有賣身契作證!你再污言穢語,看來明天我們是真的得上縣城一趟了!」
她冷冷一笑,挑眉又道:「我未嫁阿簡未娶,就算我真的嫁給他,那又如何?誰又能說半個不字?」
喬氏和連立頓時語塞,愣愣的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