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鬧到拿合同說事,那就只有告上官府,讓官府斷案強制執行一條路可走。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願意這麼做。
畢竟,打官司是既浪費時間精力又浪費金錢的事情,而且,還會影響聲譽。
然而,張大掌柜聽了這話卻心中一動,道:「扶老爺,這兒就咱們三個人,還請扶老爺有話直說,就算是死,也讓我們死的明明白白」
扶厲如此篤定打官司自家會輸,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扶厲苦笑起來,深深的瞅了張大掌柜一眼,嘆道:「張大掌柜這話就叫人笑話在下了張大掌柜明明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又何必再問呢有的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清楚的好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嘛」
張大掌柜的心頭一涼,如墜冰窖,定了定神,勉強笑笑,道:「是,是布政使大人找過扶老爺」
鄧柏於也不由變色「啊」的一聲低呼,咬牙道:「我怎麼沒想到不錯不錯是他,一定是他」
扶厲又是一聲嘆息,同情而不忍的嘆道:「我可什麼都沒說,都是你們自己說的你說你們好好的,怎麼就招惹上這位大人呢」
鄧柏於和張大掌柜見他這般,絲毫也沒有懷疑此事他就是主動參與者之一,一時心亂如麻。
張大掌柜嘆道:「扶老爺,您就幫我們這一次吧大家都是四大家族的人,您於心何忍說句難聽點的,今日他可以如此卑鄙無恥對付我們鄧家,難保將來不會對付你們扶家為長遠計,扶老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扶厲道:「做事得講究時機,我如今根基尚淺,如何能跟你們相比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咳咳,我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方才這都是胡話是胡話」
鄧柏於和張大掌柜見扶厲居然如此懼怕官府,不由得面面相覷,半響回不過神來。
鄧柏於心中忍不住又生出些許不屑來:這樣的人,如何配當扶家的家主可惜,可惜扶魏父子
鄧柏於心中憋屈得實在難以言喻,如果扶魏父子還在,怎麼可能會怕李賦官府的手再長,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伸到商家
「兩位,這個,咳,天色不早了,兩位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是不是」扶厲笑笑,說道:「兩位想必還有事情要忙,我就不留兩位了」
鄧柏於和張大掌柜還能說什麼兩人只得沒精打采的告辭。
突然張大掌柜停下腳步,回頭向扶厲道:「扶老爺,不知有哪個商家有這麼大的本事接替得了鄧家的缺口,扶老爺可方便告知」
扶厲笑道:「張大掌柜你啊,聰明的時候聰明,糊塗的時候卻也糊塗的緊這話,還用問還需要我回答嗎」
猛的想到連芳洲,張大掌柜苦笑,終於再也沒了言語,拱拱手與鄧柏於告辭了去。
「張叔,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鄧柏於這回是真的急了。一頭是倉庫里積壓的大批量茶葉綢緞和瓷器,一頭是等著要外洋貨的商家,這齣不了也進不了,豈不急死人
張大掌柜苦笑了笑,嘆道:「如果老朽猜的沒錯,很快就會有人主動上門來找大少爺,大少爺還是唉」
「真的」鄧柏於頓時大喜,忙道:「誰會有誰」
張大掌柜苦笑,道:「先別高興的太早,只怕大少爺未必願意見到對方呢」
鄧柏於還在發怔,張大掌柜已經失魂落魄的走了。
果然,第二天,連芳洲手下的計大掌柜就找上門來了,表示願意全盤接下鄧家倉庫里的貨物,價錢嘛,按產地成本價,至於一路上的運費僱工費管理費什麼的,鄧家自負。
鄧柏于震怒了
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二話不說就叫人將計大掌柜趕走。
計大掌柜也不生氣,反而哈哈的大笑起來,不緊不慢的笑道:「如今鄧少爺還在氣頭上,老夫也就不說什麼了老夫先回去,等鄧少爺想通了,只管去找老夫。先說好了,只有兩天,兩天之後等不到鄧少爺,老夫有事可要暫時離開泉州城了鄧少爺,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老夫相信鄧少爺會想明白的」
「欺人太甚」鄧柏於大怒之下一揮袖子將桌上的筆墨紙硯賬本掃落了一地,又砸了幾件東西心情這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到得晚間,張大掌柜這才慢慢的來見鄧柏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