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濃重,月亮也沒出來,到處黑漆漆的,一行人就在這樣黑漆漆的夜色中,被「請」到了府尹衙門。
不僅僅是蘇小滿和夏婉柔兩人,江啟明看到情況不妙,也隨意扯了個理由跟了上來。
衙門內燈火輝煌,堂下站著兩排整齊劃一的捕快,各個嚴肅的面無表情,小滿見狀不由得握緊了夏婉柔的手,她從小長到大,還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故此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小腿發軟,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
「別怕。」夏婉柔捏緊她的手,低聲安慰。
小滿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了堂上的府尹。
對方已經換上官服,更添幾分嚴肅之意,只見他威嚴的掃過堂下的眾人,旋即一拍驚堂木,低喝:「蘇氏、夏氏,還不快跪下!」
「回大人的話,蘇小滿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身子不便,恐怕不能長時間的跪著。」夏婉柔不卑不亢開口。
「那你呢?也壞了身孕不能跪下嗎?」府尹面上過不去,故而很快將矛頭指向了夏婉柔。
但對方卻輕哼一聲,「我何錯之有?為什麼要下跪?」
現在若是跪下,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心虛,承認自己和小滿的確做出了那等會害人姓名的事情?夏婉柔溫柔和善是不假,但卻也並非是個隨意任人擺布的。
「你!大膽!」府尹拍案而起,瞪圓了眼睛,「大膽刁婦,本官讓你跪你就得跪!這堂上豈容的你強詞奪理!」
說著,這府尹隨手一指,命一旁站著的張捕頭,「過去,讓這刁婦跪下!」
張捕頭之前是受過江啟明的好處的,此時卻又被上頭逼迫著當著江啟明的面做這些事情,他這心裡著實難受,可府尹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公然忤逆也不好,他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啟明。
後者會意,但卻什麼都沒說,他慢慢悠悠的搖著手中的摺扇,倒似真的只是來看戲一般。
無法,張捕頭只得接了上頭的命令,下去低聲好言相勸:「魏夫人,您就跪下吧,待大人證明你和此事無關,自然會洗清你的冤屈的。」
「不跪就是不跪!」夏婉柔的倔脾氣上來了,比小滿還要固執幾分。
堂上的府尹見狀更加火大,他撩起袍子,準備親自下去呵責,但還沒等他起身,就被一旁的師爺按下,他皺眉,「你幹什麼?」
「大人,您受了長公主的吩咐,是來審案的,可不是來這兒立官威的。」師爺低聲提醒。
「可那夏婉柔欺人太甚,我若是不現在立官威,等會兒她在頂撞怎麼辦?我還怎麼斷案?!」府尹自是不服。
師爺低哼,旋即壓低聲音:「府尹大人,您可別忘了,堂下這兩個人一個是陸離的妻子,一個是魏修遠的妻子,她們的夫家,哪個是您能惹得起的?大人,聽我一句勸,凡是給自己留個退路,也省的真的落入別無選擇的境地。」
聽完這一席話,府尹忽的斂了怒色,他清咳幾聲,將張捕頭叫了回來。
「行了,想站著就站著,時間不早了,還是審問犯人要緊。」
說完,府尹冷著臉拍下驚堂木,高喝:「蘇氏、夏氏,你們可知罪?」
蘇小滿回的雲淡風輕:「不知。」
「你們以次充好,讓客人穿低劣布料做的衣裳,導致孩子突生暴病而亡,你們不知?」
「府尹大人說的確有其事一般,可我怎麼從未聽說?府尹大人想要栽贓陷害,也得拿出證據來才行。」夏婉柔冷著臉,逐字逐句的反駁。
堂上的府尹暗暗的露出個笑,旋即喝道:「帶證人上堂!」
不多時,一美貌婦人被帶上來,她一襲白衣,頭上別著赤金的簪子,眼圈紅紅的,紅潤的臉上還有未風乾的淚痕。
「李氏,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得了府尹的令,那美貌婦人轉身看向小滿,一邊哭一邊控訴:「都是這個壞心眼的女人,她賣給我們低劣布料做的衣裳,我的孩子就是穿了這樣的布料才突發暴病,大夫們都束手無策,以至於我的孩子年紀尚幼就去世了。」
說著,李氏又哭哭啼啼的將傳遍大街小巷的故事講了一遍,其內容與小滿在馬車上聽到的無異。
李氏還在哭訴,小滿卻忽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