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小梅倒是留在了府中。
慕青玖見此,不由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出聲道:「大姨,您不該留下她的!而且,她口口聲聲說心甘情願,可她家中就真的缺那麼點錢給孩子看診嗎?這嬰兒的病看起來嚴重,其實真的說起來,若是母體康健,他也隨時都能好起來的。」
「再來,姨父初始可能純粹的救人心切,但她若是真的存了感激的心,或者說,她但凡是有些恥辱之心,就不該在明知道姨父有妻之後,卻還說什麼不求回報地黏上來。可若是真不求長久不求名分,她就不該找上門來的。她這般就與那青樓妓館裡的女子有何區別?」
她這話說得比較委婉,大概意思也就是說,這就是所謂的當了表子還立牌坊。
若是她真的不求名分,她就該安安分分地留在府外當個外室。
而這世上又有幾個女子甘願當個外室的,只要存了這心去攀附權貴,就不會是這麼點野心的!
恐怕,這小梅也就是看著簡單,她這早不上門晚不上門,卻掐著這過年的時候,生了孩子後的時候上門來求助,說得陰暗點,就是她懷裡的那個孩子病得這般的巧合,指不定也是出自她之手。
華夫人垂眉坐在上首,手指垂在了衣袖裡,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安燕飛拉住了慕青玖,「阿玖,你怎麼說的。這……」
「這說得也並沒有錯。」華夫人扯了扯唇角,有些勉強地想拉出一抹笑意,卻又覺得艱難,倒是顯得不倫不類的。「當年你我也沒少見,這般的女子說來也是可憐,不過是出生得不得當罷了……」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這是自古以來的至理名言。
「這世上之人千千萬萬,能夠高貴的又有繁幾?多數都是貧苦老百姓,但這世道,但凡肯努力做點生計,卻也不會填不飽肚子。若是靠著想攀附男人來獲取那點富貴,那就不要講什麼風骨,講什麼禮義廉恥,那可比純粹地展自己的目的還要來的叫人噁心的。」
慕青玖想起後來小梅的那番言辭,只覺得心裡難受。
那小梅口口聲聲說她不求名分,只求守在華成磊身邊,當牛做馬即可。而且,還說起自己的爹之前是個不得志的秀才,她也是書香之後,也是懂些文人的風骨的,這就叫人覺得如鯁在喉了。
華夫人淡淡道:「不過是些文人的遮羞布罷了,阿玖,你見得少,等以後你見了,你便懂了。有時候越是那文人騷客之後,越是愛用風骨來妝點自己內心的空虛。」
頓了頓,她轉向慕青玖,眼神柔和了下來,「你今日裡替我打抱不平,大姨心中歡喜。剛巧了,本來想過幾天和你說的,但既你與阿昭也相處了兩日,那你對你表哥有何感想?」
慕青玖不懂為何突然把這話題轉到了華永昭身上,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阿昭表哥是個很好的,性格很是爽朗,對杏子也很是關心體貼。」
華夫人聞言,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倒是把方才的郁色給沖淡了些。
「如此倒是好。」
說著,她朝著安燕飛微微的頷首,意思是這婚事可以促成了。
安燕飛一邊心裡高興,一邊又暗暗有些心虛。
華夫人面上現了疲色,「今天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過幾天就是大年了,到時候再好好慶祝下。」
慕青玖見她心力交瘁的模樣,便與安燕飛告辭了。
待得慕青玖她們離開後,華夫人面色卻慢慢地冷淡了下來,她招手喚了來雨薇,「去看著大爺什麼時候回來,他若是回來了,便叫他來我這。」
她是有事與他要說一說了。
雨薇大概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她福了福身,有些欲言又止地想相勸,卻被華夫人擺了擺手,只能被迫又給吞咽了回去,退了出去。
而此時,華成磊卻是喜滋滋地去給自家夫人辦事去了。
他辦的自然是慕家的事了。
慕貴眼瞎,看上個下賤的胚子,卻把珍珠當成魚目給丟了,連帶著幾個閨女都不認了,以前是沒人給她出頭討公道。
但現在,他既是身為了娘家人,那就得好生地給她出一出惡氣的。
慕劉氏被關進了牢裡,一直都沒放出來,而慕春苗又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