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勝男跟顧鑒同時咬牙切齒。
能幹出這事兒的,肯定是自己家的老爺子沒錯!沒錯!
顧鑒閉眼假寐,看也不看已經走過來的梅勝男。心煩。
梅勝男當然也不跟顧鑒說話,默默地坐下。
收拾好自己的座椅、安全帶、小桌板,把包里的一本書拿出來,打算好好在路上看一會兒。
睡了一下午,估計沒有啥睡意了。
顧鑒聽著耳邊梅勝男的動作,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好像身邊沒有這個人。腦子裡卻翻江倒海一般。
她把自己電話扔了,這事兒真是不能容忍。當時礙著梅夫人也在屋裡,沒找她算賬,現在沒人了,是不是要找她說道說道?
還有,她對自己諸多偏見,自己可不是好欺負的,憑什麼她對自己瞧不起?不過,要是自己說了,是不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萬一她說自己偷聽她跟媽媽談話、幼稚得像個小孩子,咋辦?還有更關鍵的,自己已經答應爸媽跟外公,要跟她談了。
後悔!
見顧鑒一動不動,梅勝男也唯恐打擾到他休息,忙坐直了身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手邊的書,其實也是沒有看進去。
很快飛機起飛,機艙里更安靜了,大家都不說話,閉眼假寐。
路途不近,京城到東洲要三四個小時呢,下了飛機就是凌晨,有得累呢。
兩個人離得很近,漸漸地都有些習慣了,不再感覺不自在;慢慢放鬆了身子,調整了坐姿跟睡姿,讓自己更舒服些。
空姐過來送水,見顧鑒閉眼,體貼地放到桌上,沒說話。
梅勝男微笑著接過自己的水杯,衝著空姐輕聲說了「謝謝」,抿了一口,隨手放到桌上,集中精力開始看自己的書。
顧鑒仍然一點沒動。
梅勝男卻有些心浮氣躁,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大氣場,明明一動沒動卻讓自己靜不下心。
機艙里燈調暗了,顧鑒聽見身邊沒啥動靜了,微微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
梅勝男頭頂開著一盞小燈,投射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女孩子在安靜地看書,長長的睫毛在粉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彎彎的柳葉眉、挺翹的小鼻子、菱角般的紅唇、小小的酒窩,在暈黃的燈下都打上一層柔和的光,嬌俏而美麗。
沒有了白天的犀利,看著就是個安靜的鄰家小姑娘,一點兒不像個二十八歲、殺伐果決的頂級特工。
梅勝男知道顧鑒在偷看自己......
能感覺到一道視線在打量自己,不知道那道視線里是什麼?挑剔、嫌棄、讚賞、研判、輕浮、好奇......
梅勝男漸漸地有些惱。
突然想起來他在陸銘的婚宴上跟幾個漂亮姑娘談笑風生,此時再看他死盯著自己,梅勝男突然有些惱。
正要合上書,又感覺那道視線好像消失了。
梅勝男皺眉,悄悄地轉臉看過來。
顧鑒姿勢一點沒動,依然閉著眼睛假寐,好像剛才的那道視線,不過是自己的錯覺。難道真是自己的錯覺?
男人的臉龐無疑是十分英俊的,額頭飽滿、劍眉入鬢、鼻子高挺、俊臉線條如雕刻、下巴堅毅;眼神深邃、好像無底的幽潭。
咦.......怎麼看見他眼神兒了?
梅勝男突然一個激靈,偷窺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