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著,一聲一聲,似有意,又似無意,「我這裡還有兩千兩的銀票,你敢不敢再跟我賭?」
她突然又抽出二十張,嶄新的銀票,往桌上一擱,「這是京城最大錢莊出的銀票,絕無做做假的可能,一共二十張,你……敢是不敢?」
眼眸一張,她將矛頭直指趙王。
此舉,又引來一片譁然。
一個成了親的婦人,拿著銀子混在這裡賭錢,已屬罕見,現在居然又掏出那麼多的銀票,這不是白白送給家,當了敗家婦嗎?
剛吃完面的壯漢,正有些過意不去,贏了人家的錢,還吃著人家送的包子,他做為一個男人,肯定會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又瞧著她掏出那麼些銀票,分明是要白送給人,這讓他如何能安心。
他走到木香身後,誠心誠意的勸她,「這位夫人,賭桌之事不可認真,那些輸了的銀子,不必再爭了,今日您手氣背,再玩下去,也是個輸,這年頭掙為銀子不易,切不可胡糟了!」
對於真心的關切,木香還是聽的出來的,「多謝你提醒,但這是我跟趙王之間的事,你站在一旁看著就好,等忙完了,我再跟你細說。」
趙王沒聽見他們說的啥,他只一心盯著手裡捧著的錢看,再定睛一瞧,木香掏出來的銀票,他眼裡的綠光更重了,「這……這些銀子,你真的想跟我賭嗎?你就不怕輸了這麼多銀子,回去之後不好交待嗎?」
他把木香當成尋常為人婦的女子,家裡的財錢雖有支使權,卻沒有擁有權,大筆的數目進出,還需報備夫君。
「我的銀子,都是我自己賺的,京城有三處店鋪,城外還有一家工廠,你說這區區兩千銀子,我會看在眼裡嗎?今日之所以非要跟你爭個輸贏,不外乎我不甘心,一直以為,所有的事,都是穩操勝券,今日在你面前,跌了這麼大個跟頭,實話說,我不服氣,銀票就在這兒擺著,你若有膽子,咱們就賭一把大的。」
她說話的語氣十分驕傲,本來就是,從府里支的銀子,她賺了錢之後,都還回去了,她要的,是自己完整的自力更生,而不是依仗赫連晟,靠他的錢支撐她的產業。
趙王不笑了,視線在木香臉上徘徊,他有些猶豫,「可是我只有這十幾兩銀子,你有兩千兩,這如何能賭?」
他是真的想贏了那二十張銀票,有了這一筆錢,他還可以再置辦幾處田產,有了田,就有了收入,再把剩餘的錢投進生意里,他肯定能東山再起。
木香雙手抱著胳膊,身子靠向椅背,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何安走過來,語氣輕鬆的說道:「你不是還有一處祖產嗎?就是離吳莊不遠的山林,若是你能把山林的地契拿來做抵押,這個賭局也就成了。」
何安說的很直白,趙王卻聽的心驚膽顫。他們怎麼會突然提到趙家的祖產,這裡頭會不會有什麼……
木香搖著手裡的二十張銀票,一臉的惋惜,「既然趙王不敢拿地契做抵押,那便罷了,我再找別人跟我賭,你們誰願意跟我賭,一百兩以下的,免談!太慢了,本夫人可沒那個耐心!」
嚴忠躲在人群中起鬨,「趙王膽子真小,我家要是有祖產,我保准得上去賭一把,都贏了那麼久,還怕什麼呀!」
有幾個心不甘的賭徒,早就想說了,「就是,有祖產還怕,就這個水平,我一隻手都能贏。」
「一把賭局能贏兩千兩銀子,這輩子都不用愁嘍!」
起鬨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先前那壯漢帶著的幾個人,已經吃飽喝足,都蹲在嚴忠腳邊,看著熱鬧。他們也沒大搞清,是這個什麼情況,所以還是先看看再說。
趙王轉念一想,也是,這個木香,有好幾處產業,在她眼裡,兩千兩銀子是個大數目,但或許在她眼裡,就是小小的零花錢而已,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這樣一想,趙王的膽子更大了,「你想讓我拿祖產做抵押,可是我家祖上有規定,祖產不可以拿來做抵押,要不換個,我拿田產做抵押怎麼樣?」
「田產?呵,你們家所有的田產,所有房產加一起,也不夠一千兩,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吃虧了?」
趙王臉上一陣難堪,「那你要如何?都說了我家祖產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