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軒與夏傑一杯酒落喉,便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夏麗添了碗飯後,望著夏雨天真地道:「姐!姐夫說明年讓我到秀溪去讀書。」
正忙著餵安龍宇雞湯的夏雨未回話,夏艷接過有敵意地道:「秀溪有什麼好?不過是一樣的山,一樣的水,還沒平鎮好!」
這話不對勁!夏雨淡淡地瞟了眼身邊的夏艷。
妹妹陰沉著臉。而她猝然想起,夏艷不止是對她冷臉,自她踏入家門,夏艷就沒有喚過她一聲姐。也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嫂子做的這鹽菜肉好吃!」安南軒目光掠過表情各異的姐妹倆,連連大讚,話落時,還夾一片亮晶晶的肥瘦到夏雨碗裡。
姊妹多了。互相挖苦打鬧正常。夏傑一怔後笑著道:「聽說你們要來。你嫂子昨天剛做的。味道還行吧!」
安南軒呷了口酒,眉開眼笑,又贊,「嗯!不錯!大酒樓的廚師也沒嫂子這般好的手藝!等今年田地的活完了。哥哥與嫂子還有妹妹們都到我們那去住。不願意捱著我們住,我另外給你幢別墅。」
原本是準備了一套別墅給父母住,可龍蘭翠已逝,夏林捱自己住了,那別墅給哥哥嫂嫂有點說不過去。夏雨用紙巾給安龍宇拭了拭嘴角,「不用了。我原也在我們住的別墅附近買了套房。那房也出來了。裝修一下就行。」
安南軒微微一愣,也不在這上面糾結。
夏傑與黃芍藥一聽妹妹買了住房,兩口子連道:「等我們在那做上小生意,像還房貸一樣,每月還妹妹的房款。」
買房一共花了六十多萬,接下來,裝修再簡單,怎麼的也得幾十萬,一百多萬,不是那麼容易還。只是哥哥嫂嫂有這份心也算是夠了。
「沒事!哥!我差錢了再說。」
夏麗一聽住房有著落了,還是姐姐自己買的房,高興之餘,眼瞅著安龍宇手指著桌正中央那碗鹽菜肉叫嚷。忙起身夾到他。
肉夾得急了,沒注意,便是油水與鹽菜四下飛濺,也灑了幾滴湯油到夏艷衣袖上。
薄薄的天藍色針織衫,立顯略深的幾點印跡。
剛才本來就硝煙亂竄。這會兒,吃飯的人全都凝住。
「三妹!」夏雨剛開口,夏艷便重重地放下碗,起身帶著一股風向小房間走去。
眾人立即面面相覷。夏雨更是掛不住面子。
安龍宇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望著夏艷的背影,後恐是察覺不妙,棄了鹽菜肉,一頭藏進夏雨懷裡。
「這小艷也真是的。幾滴油嘛!嚇著小宇啦!」夏林便出聲解圍,輕輕地叨叨。
豈不料那進屋的人突然就出現在小屋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雙眼殷紅如血,身子微微抖著,「爸!小時候我媽偏心。現在你偏心。媽過逝姐都沒來。你也不說道她,倒是說道起我來啦!有錢了不起嗎?我也會有錢的!」
「你……」夏林臉色突變得鐵青,身子輕顫,一口氣喘不過來,只惹得幾人趕緊放下碗相勸。
好不容易把夏林勸好,夏艷背了包出來,余恨未消地瞪了眼夏雨,說要回學校了。出了門。
夏傑追出院子。「小艷!這時候哪有車?」
「我住我同學家去。我怕午晚十二點我媽回來……」
一股穿堂風把夏艷的話吹了進來。頭七這種陰慘慘的日子夏艷說這樣的話,屋裡坐著沒動的人都打了個寒戰,
晚飯在沉悶中草草吃完。
一輪皎潔的白月下,安南軒走出屋門。見夏雨正無聲地逗著那兩條搖頭晃尾的狗,女人的左臂還無力地垂下,身影單薄,令他疼惜,他也蹲下,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輕輕地道:「雨兒!別聽你三妹胡說八道。你媽回來要找也是找我……我裝窮,與她作對,故意氣他……」
夏雨淚水滿眶,垂下頭,淚滴入水泥地,「五月十八那天晚上。我差點死在這兒……我真的沒放下那晚的事……不過,這幾天,我卻又想起了我媽的很多的好處……只是三妹這樣記恨於我,卻是不知道媽對我做的那些事。換成是她,恐只怕是早申報脫離了母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安南軒能想像得出,安龍宇出生那晚的情形,他難過地將夏雨攬入懷中,「別說了!讓這些隨媽的逝去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