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天上的月亮總是很圓,皎潔如玉。清清幽幽,懸掛天空。
夏艷托腮望著窗外那輪白月,聽著如泣如訴的夜風,心頭升起一股淒涼。
聽從萬金的安排,長途跋涉坐了好幾天的貨車跟隨個陌生的男人來到遠遠的地方。本幻想著應該是一個比桃花村好的地方,可不曾想,這地方比桃花村看起來還要貧窮。也還要遠離城市。
這兒出村後要走上兩天的路程才到達一個落後的小鎮。而最讓夏艷受不了的是,這男人家與四年前夏家一樣的窮。四壁空空,要什麼沒什麼。
男人是給一家私人公司開貨車的。這次拉貨到陽市,巧而聯繫了萬金。也就才有了萬金安排她跟男人走的事。
男人的老婆是個典型的農村悍婦。對於男人猛然帶了她回來,當即就板了臉。
幸而男人一再解釋,說她是朋友的妻子。也就借住幾天。這才打消了那悍婦心中的懷疑。
懷疑是打消了。但婦人對她一直沒有好臉色。一天指桑罵槐,吃的更是差了。要不是想著是暫時寄住在這裡。早包背拍屁股走人。
男人愛賭,不拉貨時,基本不歸家。撇下兩個剛上小學的男孩與婦人在家。
那兩個男孩長得頭大身子小,體形纖瘦,呆頭呆腦,看人眼睛一眨都不眨動,活像兩個無父無母的流浪兒。
偏房的門突然被拍得『砰砰』的響,打破了慣有的寂靜,婦人不友善的話緊接著響起,「11點啦!還不關燈。」
夏艷扭頭,眉梢間都是厭惡,向門沒好氣地道:「15瓦,能要多少錢?」
「15瓦這樣開下去也是一大筆費用。你付啊?」『砰砰』的拍門聲更大了,婦人的話形如在吼。
「我付就我付!」心中早積壓著滿滿的怨氣,夏艷也不是善類,挺直了腰。卯足了勁,衝著門吼得更是大聲。
「那給錢啊?」一股風突然竄進,夏艷心頭一驚,門一下子就被從外踹開。惡婦竟然一腳把那本是稍能用的門閂踢壞,黑著臉站在燈光昏暗的正屋。那雙手叉在腰間,活像個要吃人的母夜叉。
夏雨稍稍一愣,憤憤不平地從擱在床上的手拿包里摸出一百元疾步走到門前,手一揚。氣憤地砸到婦人臉上,一轉身,反腳踢了門一腳。
那門重砸之下猛烈關上又復敞開。最後嘎吱嘎吱的響著,慢慢地來來回回晃動。
惡婦雙眼瞪圓,頭頂一團火。不過,轉瞬看在百元大鈔的份上也不吱聲了,伸手關燈,轉身進屋。
氣死人!夏艷復坐在窗前,之前的怒意未褪去。
心裡有氣,思來想去。從手拿包中摸出手機,坐在窗前的木獨凳上撥打萬金的號碼。
她現在迫切的需要萬金給她一個準確來接她走的日期。可萬金的手機如往次一樣仍是打不通。
「一天像做賊一樣總是換卡。能不能不要這樣?」夏艷滿面憤色,捏緊手機,發泄著心中的怨氣。
無邊的黑,無邊的寂相伴,心中火氣再大也無處可發。
一個人,呆呆地坐了也不知好久。
突然,遠遠的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無邊的靜謐中總算有了點生氣。
那時而咆哮,時而溫柔的車聲由遠而近。最後一束光照亮了漆黑的屋門前。渾身滿是塵土的顧長林從車上下來。
夏艷透過那半開的紙糊的窗戶靜靜地望著顧長林。
光頭,滿臉橫肉的顧長林一臉的疲憊之色。膚色泛青,不用想,這時候回來定是賭輸了。
她悠悠地嘆了聲氣,佯裝著沒看見男人回來。只依舊瞧著窗外的那片黑。
茫然中。好似突然憶起未聽到顧長林一直回對面臥室的聲音。剛反應過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詭異響就傳來。
猛然一扭頭,就見漆黑一團的正屋火星一閃一閃。借著那一點光亮,她看見,顧長林站在那裡。
一股怒火驀然竄起,低吼道:「你嚇死人不償命嗎?」
「嘿嘿!」
顧長林發出兩聲荒誕的笑來。隨後一步邁進屋。順手輕輕地把門合上。
那門重砸之下反彈。而輕輕的關卻聽話地合上了。
一抹不好的預感冒出來。夏艷擰著眉頭,警覺地退至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