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怔了怔。真的太感謝他父親的寬容。她剎時跪在夏林面前,淚流滿面,「爸!等過段時間我租下房子。就接你到秀溪去住。」
與萬金是死仇,只有他們一方死了才能終止雙方的交鋒。隨後的情況誰也料想不到。是他死,還是她死。可在感動之下,夏雨又難以控制油然而生的情感。內心極是矛盾。
父女倆抱頭痛哭會兒,夏林突然驚乍乍地道:「小雨!爸對不起你。你那些首飾……你媽,你媽趁我睡著了。拿了好多出來戴……」
夏雨攙扶著夏林向小屋走去,「爸!錢財是身外之物。媽喜歡讓她戴就是!」
夏林隨後說怕龍蘭翠再來拿,他讓夏傑找了根鐵鏈把箱子捆了起來,還上了幾把大鎖。
親眼看到老父的傑作,雖不再稀罕那箱中物,雖箱中物此刻已成了一種諷刺,夏雨還是感動得淚如雨下。
她隨便收拾了下屋內,拉開冰箱,找了塊肉放到微波爐里解凍,就給夏林做起晚飯來。
肉沫白菜爛飯,既有營養,又適合牙齒不好的老年人。
白花花的油花,細碎的綠菜葉與斬得碎碎的肉末相融,瞅著好看,氣味更是噴香。哪怕食慾不佳,一嗅到那香氣食慾就會陡然恢復。
吃完飯,夏雨驀然接夏林的電話,說龍蘭翠趁他與黃芍藥夏麗出去飯的時候失蹤了。
她不敢把這消息告訴夏林,極力保持平靜,扯了個謊開車就往鎮上趕。
巧合的很,車剛到鎮,夏雨就見龍蘭翠從一輛摩托車上極快跑下來。
婦人說不出的憔悴,哪怕光線黯淡,都能一眼瞧出。
婦人好似心急如焚,她全然沒看到對面的那輛白車。付了錢就向就近的一條小巷子跑去。
小巷很深,曲折通往石頭村。
越是深入,房屋就越是稀疏。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拐彎。就到了某單位的單位房。
第三個樓門口,龍蘭翠一閃進入。爬到四樓,從兜里摸出鑰匙,熟練的打開右面的防盜門。按開燈。直撲臥室。開始瘋一般地在床上翻找著什麼。
全翻了個遍,她這才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個圈椅上。
躲在臥室外的夏雨暗為龍蘭翠的舉動驚心,瞅著龍蘭翠起身,趕緊出了門。
龍蘭翠在尋找什麼?這屋是誰在住?
見龍蘭翠又上了輛摩托車,她便開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半路上。龍蘭翠被找出來的夏傑三人截住。
看到夏傑三人攙扶著龍蘭翠進了醫院,夏雨調頭,開車向相反方向而去。
桐柏村。劉明貴家小院中。
夏雨與劉明貴坐在那株老槐樹下。那婦人王元央熱情的從屋內端著兩杯茶水出來,嘴裡道:「表妹!你可是少有串門。稀客!先喝點茶,今兒才打了糯米麵。我給你做些湯圓去。」
「表嫂別忙了。我坐會兒就走。」夏雨說道。
王元央進屋後。夏雨問劉明貴與龍蘭翠一起進餐館的男人情況。
「我沒看清楚那男人長什麼樣。他瘦高,穿淺粟色體恤,寬鬆西褲。聲音粗而沙。後來聽說那男人是九聯化工廠的,才來上班沒多久。愛賭!」
愛賭!夏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於龍蘭翠的事她當真不好下斷言,畢竟那是長輩,養育了她十多年的母親。在心裡有著一定的威信。
劉明貴喝了口茶。「表妹!別多想了。平鎮離桃花村挺遠。三姨愛打麻將,有時候麻將館的飯不好吃。麻友之間吃吃飯很正常。」
對啊!麻友!夏雨大腦轟然清明。斷定龍蘭翠與中年男人定是在麻將館認識。可她老娘到底是去那屋翻找什麼?為什麼那麼焦急?
劉明貴所知的也不多。而且於長輩他也不願多談,夏雨更是想套話也無從開口。她喝了兩口熱茶,便告辭出來。
出村的路挺遠,劉明貴不放心,堅持要送夏雨。
走到村口,夏雨藉故還要到兒時夥伴家坐坐,就讓劉明貴回去了。
原野的小路上飄忽著殘餘的桃花香,疾走的夏雨心情從未有的沉重。
她不知道這事要查下去,還是要裝糊塗。
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走到鎮公路,還是決定去看看那男人回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