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麗娜打車來到喬平別墅院門,驚詫得發現院門的鎖已被換。
黛青色的天空,繁星點綴,呼吸凝凍,超乎的安靜。
她一陣的頭暈目眩。可還是厚著臉皮按響門鈴。
好長的時間,冰冷的大鐵門打開一條縫,伺候喬平多年的老王頭從內探出半個頭。
那渾濁而陌生的目光喬麗娜終身難忘。
「喬小姐!老爺不願見你。他說他明兒就給你賬上打五百萬。他希望你馬上出國。」
喬麗娜咽了下喉部的唾液,手哆嗦著從頸部摘下塊玉佩,遞到老王頭的手上,哽咽著道:「是我丟了我叔的臉。這塊玉是我五歲時他送給我過生日的禮物。麻煩你轉交給他。」
大鐵門咣一聲關上,喬麗娜眼前全黑。她搖搖晃晃走到一株大樹旁,再也支撐不下去,軟軟地倚靠向樹。
心一點一點的冷去。夏日的夜裡,她環抱著手,打了個哆嗦。
十多分鐘後,大鐵門突然被拉開。喬麗娜驚喜地扭頭,院門燈光下。喬平趿拉著雙拖鞋驚慌地站在門裡。
夜風裡。喬平身著睡衣,氣喘吁吁,頭頂稀少的髮絲凌亂。一綹滑稽地垂搭在額門。想來是奔跑著到來。
喬麗娜看到了一線希望,滿眼的淚水,衝著喬平屈膝跪去,聲淚俱下,「叔!是我不好……對不起!」
悲傷的嗚咽聲隨風飄散開,帶著裊裊不甘消失的餘音。
喬平腳步蹣跚走出大鐵門,在喬麗娜面前站定。老淚縱橫,「麗娜!是叔對不起你,從小把你慣壞了……」
老王頭還沒見過喬平落淚,站在大鐵門邊拭起眼眶來。
「叔!我以後一定本本份份做人。求你……別趕我走……」
面對喬麗娜的苦苦哀求,喬平是不忍又痛心。
鑑定書一事,安佩寧的獨子出了事。雖然安佩寧不說,可他能深深地體會到他內心的痛。李月鳳更不用說了,婦人不時埋怨他出了那餿主意。
醒來的安南軒對他仍是彬彬有禮。也從不向他提過那事。但他內心深深知道。安南軒什麼都明白。且心裡對他已經產生芥蒂,
安平集團安南軒操縱著一切,主宰著安平的命運。集團可以沒有他喬平,但不能沒有安南軒。
少了安南軒。剛剛在商海中嶄露頭角的安平集團只會沉沒。
那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決不容許當初以兩人姓名命名的集團就這樣劃上終結的句號。
時到今日,喬平已是懊悔不已。
他渾身顫抖,扶起喬麗娜,眉頭擰成一股繩。「麗娜!雖然那錄音我已經禁止公司里的管理人員再互傳播,可……我讓你出國,其實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明白?」
「叔!出國我無依無靠。我發誓,從今後不再與黃忠翔來往……公司的事務我熟。我可以幫你。如今,只要能留在分公司,哪怕是個普通職員都可以……」
侄女哭得可憐,又想想喬麗娜那與黃忠翔的事在分公司定沒有傳開,如是傳開了,侄女不會不知道,喬平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猶豫地道:「這事……公司還得南軒作主。」
安南軒就算失憶症好了,他都已經中毒,受她控制。喬平這本是尊重安南軒的話無形地給喬麗娜一個大好機會,她心裡一松,抹了把眼淚,斷然道:「好!我去求他。」
在X市呆了兩天。龜縮在別墅里。喬麗娜乘機回了江省。臨上機前,喬平一再叮囑,安南軒答應就罷,不答應也不用灰心,他則給她在朋友公司另謀個高職位。
「叔!在哪裡跌倒在哪裡爬起來!這不是你一直的諄諄教導嗎!」
這話讓喬平眼眶悄然紅了。情不自禁想起喬麗娜小時乖巧懂事的情景來。
回到秀溪。正值午時。喬麗娜來到桃花別墅院門前。心裡祈盼著安南軒中的毒越來越重。這樣。那在總公司流傳開的錄音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人淡忘,也不會傳到分公司來。那樣,她還是高貴的喬小姐。
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按響了門鈴。
聽著廳門前悅耳的鳥叫聲,隨著王媽邁進客廳。
一股魚的清香縈繞鼻端。白裙勝雪的女人含笑正用小勺舀湯餵著懶懶仰靠沙發的男人。
長沙發的一側站著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