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從意外顧誠玉對他說話如此和顏悅色,只是他也是將死之人,索性也不再開口。
對於顧誠玉,他自然十分了解。可說如今在京城任職的官員,無人不識顧誠玉。
原先主子還想拉攏他,只可惜顧誠玉並不願為主子所用。如今他被顧誠玉抓住,這只能說明自己技不如人。
「顧大人又何必來奚落我?落入你們手中,我自知沒了活路,說與不說都是一樣。倒不如從一而終,好歹還算條漢子。」
周元從看著顧誠玉的神色有些複雜,早知道顧誠玉這般警覺,他就不應該去行刺他,好歹還能留下一條命。
等日後主子成就大業,似他等有從龍之功的功臣,難道還怕沒了前程?
只是如今後悔也是晚矣,周元從閉上了雙眼,身體的疼痛折磨得他沒了心思再想其他。
顧誠玉冷笑一聲,從一而終?周元從能有此等覺悟?簡直是無稽之談。
這世道又有誰會對主子死忠呢?出了那些從小就灌輸概念的死士,誰還能將生死置之度外?
那死士也不都是心甘情願的,還不是靠解毒之藥給吊著嗎?周元從怕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那位的手中吧?
顧誠玉想起了周元從的家眷,周氏的子嗣如今不知去向。這周元從來刺殺他,難道不為他的子嗣考慮?
這恰恰說明那些子嗣並不在周元從的手裡,或許是被逼迫,又或許是想掙功勞,好讓他的子嗣早些脫離苦海。因此對方不躲起來,而是來刺殺他也不足為奇了。
「周大人行刺本官是為哪般,你自心知肚明。」顧誠玉冷哼一聲,看著周元從猛然投過來的目光,根本不以為意。
隨即他對兩名衙役揮了揮手,「將此人先關進牢房之內,可有潛人去請太醫?」
「回稟大人,已經派人去請了,大人現在可要提審那些刺客?」能做到牢頭之人當然有眼色,他早就派人去請太醫了,這會兒差不多要到了。
「嗯!本官去去就來。」顧誠玉點了點頭,掃了一眼牢頭和另一名獄卒,看來想和周元從多說幾句是不行了。
顧誠玉說完便往外走,牢頭和獄卒有些茫然,這不剛還說要提審那些刺客嗎?
可過了一會兒,牢頭就恍然大悟。這離開一會兒,不就是想如廁嗎?
看著顧誠玉離開的背影,他不由得撇了撇嘴,這讀書人可真是矯情。想上茅廁都不能說,還得遮遮掩掩的。
顧誠玉向著牢房的另一端走去,那裡正是茅房。
剛進得茅房,顧誠玉傾聽了一會兒,見沒什麼異動,這才閃身進了空間。
他在空間中找到了文房四寶,在一張紙上撕下一角,提筆刷刷寫了起來。
等顧誠玉出來之時,太醫已然到了。
他信步走至太醫身邊,正蹲著為周元從上藥的江太醫立刻起身行禮,「下官拜見顧大人!」
顧誠玉點了點頭,「不必多禮!他的傷勢如何?太子說了,讓你竭力救治,不能讓他死了。且每日這個時辰都來一趟,不管是多昂貴的藥材你只管開。」
江太醫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周從元,這位他自然是認識的,聽說前兒還來行刺太子殿下。
進了這天牢之人,很少有需要他們太醫救治的。其中一種是洗清了嫌疑,依舊官復原職的;還有一種便是吊著命,留著能有些用處。
這周元從想必是後一種了,只是太醫也不會去問,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
看見牢頭還在此處看守,顧誠玉眼珠一轉,「先挑出一人進行審問,還是按照剛才的流程進行,若是想招供便來稟告,此處有本官看守便可。」
「是,大人!」牢頭帶著另一名獄卒前去提審,顧誠玉轉身看了看在牢中巡視的另兩名獄卒,見他們還在這裡巡視,知道不是好時機。
「顧大人,這傷口已經上了藥,下官再開一副方子,溫養身子。」
顧誠玉點了點頭,「勞煩江太醫了。」
「不敢!不敢!」江太醫連忙恭身行禮,隨後才開始提筆書寫藥方。
顧誠玉見周元從正閉目養神,他回頭看了一眼,這才上前輕輕踢了對方一腳。
周元從睜開雙眼看向了顧誠玉,顧誠玉故意湊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