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家裡是不是還有一個托盤?」莫紫菀在韓書賢和俞思蓮說話的時候拉著韓秋露又回到桌前。
墊著腳尖,仰著頭,很是吃力地看著桌上裝著蠟和紙的托盤。
很是無奈自己的小短腿,好想快快長大。
俞思蓮雖不知她問托盤有什麼用,但她問起就肯定是有她的用意,回道:「是還有一個。」托盤和茶壺,杯子這些都是瓷器的,容易碎,買的時候就多了一套在家備著。
韓家有什麼,有時候莫紫菀比韓春霖這個親兒子都還清楚,在俞思蓮回答後就說道:「嬸嬸把另一個托盤也拿來,裡面裝一些冷水,一會把浸了蠟的紙放到裝水的托盤,蠟遇冷後就會凝固。」想著一會還要把裝蠟紙撈出來,又接著道:「再拿一雙筷子來,一會好把蠟紙夾起來。」
這次不只是韓書賢升出無力感,和自嘆不如的感覺來了,莫紫菀說完後俞思蓮也皺眉輕嘆道:「你咋就這麼聰明呢?」不過前面是嘆息,後面卻話頭一轉,打趣起來韓書賢來,「你這麼聰明,讓你叔叔以後還怎麼教你?」
韓書賢本就滿滿的無力,這一下被自己的妻子打趣後,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同時更加堅定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得讓菀菀去書院,不能光自己被打擊,得讓書院裡的同僚和其他自以為是的學子也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聰明。
可轉念一想,他們又怎麼能見識到菀菀所有的聰明!算了,打擊就打擊吧,好歹自己長了見識,他們永遠都不知道一個四歲的小娃能聰明厲害到什麼程度!
安慰了自己一番自己後的韓書賢被迫的看開了些,對妻子的打趣也有了精神應對,笑回去道:「你不懂,我們這是教學相長!」說著就拿了筷子把浸濕的蠟紙夾了起來,不過也就只夾了一個角起來,隨後就用手捏著了蠟紙的一角,再然後是另一個角,提起來後等著多餘的蠟滴了一些下去後才把蠟紙放入到裝有冷水的托盤中。
蠟紙遇水就凝固,不過一息的功夫,蠟紙就變硬浮在水面上。撈出蠟紙後放在桌上鋪的紙上吸去蠟紙上的水,又等著紙的一面變干。
雖已入秋,但初秋的天還帶著些夏的餘熱,不大一會也就幹了大半。
莫紫菀看著蠟紙,傳統蠟紙刻印,是需要鋪在鋼板上書寫,可現在卻沒有鋼板,且一開始她也沒說出要鋼板的事,試驗是慢慢總結出來的,且還是在失敗上總結出來的。
刻印不是一下就能刻好的,莫紫菀在等著韓書賢一會在桌上書寫時發生蠟紙不好書寫,或是蠟紙因桌面不夠光滑平整而出現書寫時受力不均的現象等等,那時候再思考想出要在更平整或是桌面堅硬一點的地方書寫才更易書寫。
因書寫時需刺破蠟紙,需要用到不一樣的筆。這個倒簡單,韓書賢昨晚和俞思蓮說了今日欲試做蠟紙和用蠟紙刻印字的事後,俞思蓮今天早早的就把繡花針綁在了一根筷子上,做成了特殊的筆。
待蠟紙全乾後,韓書賢才小心翼翼的把蠟紙移動到桌子另一側放有白紙墊著的桌面上,隨後便拿起特殊的筆準備開始書寫。
握住筆的韓書賢難掩激動,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落筆才好,對著莫紫菀說道:「菀菀,你來背書,我來寫。」
莫紫菀也激動著,蠟紙印刷,現在已經有了蠟紙了!離成功已經邁出了好大的一步。要不是因這事她早已見識過,她的激動一點不會比韓書賢和俞思蓮少,相對淡定一些的莫紫菀也難掩的笑,笑應道:「好。」隨後便搖頭晃腦的背起《論語》來,「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莫紫菀背的倒是流利,可韓書賢寫的卻很慢,即便他小心翼翼的寫,還是出了狀況,勁大一點桌子被手下的針尖劃出了痕跡不說,就是蠟紙也出現了裂痕,裂痕一旦出現,勢必影響到了下一個字的書寫,一旁爬上板凳的莫紫菀自然也看到了裂痕,「叔叔是不是蠟紙太脆了?」
韓書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