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把餃子端到堂屋,他都爹娘搬走後,堂屋秀娘又給收拾了出來,顯得比原先整潔寬敞多了。
他瞅著桌上擺著三盤菜,倆雙筷子倆個碗,熱氣騰騰的,心裡又是暖暖的。
楚戈將餃子放到桌子上,回頭瞅了瞅,秀娘咋還沒進來,才不是跟在他後面的麼。
「秀娘?」
「哎,來了。」
秀娘應著就邁進屋裡來,嘴角揚著笑,懷裡還包著一個塞了紅布的小陶罐,這是村里常見的一種高粱酒。
楚戈見狀一愣,他木木的說了,「秀娘,你這是啥時買的酒,是咱村頭的不?」
下陽村村頭有一家是專門釀酒的,說是老窖藏的可香了,村里人都去哪裡打酒,有時鎮子上的大戶也會來哩。
秀娘笑著點了點頭,這酒她今兒才打的,不過去打酒的一般都是村裡的男人,她沒好意思去,就托劉氏,讓季老六給她捎一罐子來,還別說,這事兒就得讓季老六幫手哩,這會兒打酒的人多,季老六是熟人,才給打到了這麼一小罐子。
楚戈瞧著那一大罐子就眼暈,「秀娘,你要喝酒啊?」
秀娘把陶罐擱桌子上,「不是我喝,是咱倆一起喝,這大年下的,咱也喝倆杯麼,去,拿碗去。」
楚戈眨了眨眼,看看那罈子酒,又瞅瞅秀娘,木木的應了一聲就出去了,回來是拿了倆小茶杯。
秀娘瞧著一笑,也不跟他計較這個,她要大碗其實是為了倒酒方便,這直愣子不知想到哪裡去了,估摸著是把她當成女酒徒了。
她也知道楚戈喝不了多少酒。上次給沈氏搬家,季老六招呼了不少兄弟幫忙,完事兒了她自是得招呼他們吃些好的喝倆口酒。
那會兒她也不知道楚戈酒量不好,就由著他們去,她跟劉氏還有幾個小的一桌,直到楚戈讓季老六灌了大半碗喝趴在桌子上,隔天起來楚戈直嚷嚷著不舒服。還說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秀娘費力氣的倒了一杯。楚戈瞅著忙接過去,把剩下的一杯倒滿,她看著楚戈笑道。「今兒過年,咱就少喝一點,就一杯,要不總沒個過年樣。」
楚戈知道。這倆月秀娘忙活他爹娘的事兒,好些都沒準備。春聯窗花啥的都沒貼上,連炮仗都沒買,確實沒個喜氣樣兒。
他知道秀娘是能喝酒的,便舉起杯等著她。以前在陳家村,逢年過節她都會陪他師傅,也就是秀娘她爹喝幾杯的。
畢竟他也在秀娘家當了倆年的學徒了。其實也不止逢年過節,秀娘的爹是獵戶。上山打到好的就自個兒留下下酒吃了,可陳老爹有時嫌棄一個人吃酒沒意思,就喊上自個兒的婆姨,又或是兒子閨女來搭個伴,總的來說,陳家村里出來的酒量都很好,除了他楚戈。
秀娘暗自一笑,心裡越是稀罕這個直頭直腦的直愣子了,他都不知道,他這會兒是怎樣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她先是給楚戈夾了些菜放到他碗裡,讓他喝了酒後吃點菜壓一壓。
倆人喝了一杯,楚戈也跟著秀娘一口喝乾了,辣的他滿嘴泛苦,忙把碗裡的菜吃了,秀娘這菜炒的熱乎,吃進嘴越發燙了幾分,但是咽下去卻暖心窩子,還是滿舒坦的。
秀娘覺得好笑,這倆口子吃酒,婆姨喝了一大杯跟沒事人似的,反而把自個兒男人憋的臉通紅。
她又給楚戈送了些菜,「楚戈你這樣可不成,一個大男人咋能不會喝點酒哩,這以後要是出去跟人家招呼買賣,不得一下子就讓灌醉了。」…
楚戈看著跟前的空杯子,心裡嘀咕著,他就是個農漢子,除了在村子裡種地就是上山打獵,再是趕鎮子賣山貨,可這買賣也沒人找他喝酒啊,館子裡的廚子要有酒,早自個兒喝了,哪裡會讓他招呼了去啊。
秀娘給自個兒倒滿酒,也給給楚戈也續上了一杯,「也沒見過你這麼實誠的,別人和一大杯,你喝酒不會就抿一小口麼,跟著我往下倒幹啥,這杯咱慢慢喝,啊?」
楚戈嘴裡辣得難受,心裡有些不解,以前秀娘不是老誇他實誠,咋這會兒他實誠了,秀娘倒是埋怨他了。
不過秀娘輕輕柔柔的跟他說話,他覺得這樣也好著哩,只木木的應了一聲兒……
他們倆人吃完了,秀娘便收拾碗筷去洗,楚戈幫著收拾,等忙活完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