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還說要是一旦查出,他們就立刻滾出沈家大門,從此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當然,若是再參合沈晉判決的事也同樣滾出沈家。
將軍府多年的聲譽全都葬送在他手裡了,他必須為自己所犯的錯負責,誰求情都不行。
老太君是鐵了心要按大榮律法來,旁人自然不敢違背這個沈家的大家長。
老太君的做法,讓寶春很是敬重。
沈晉是沈家第一個子孫,在老太君的心裡地位自然是不一樣的,自然要格外疼愛些,這麼大年紀,能做到大義滅親,沒有一定的胸襟氣度是做不到的。
「寶春來了?」老太君笑看著她,「來,坐這兒。」指著自己身旁的位置。
寶春給兩人打完招呼,便走了過去坐下。
老太君免不了要詢問,嫁衣準備的怎麼樣了,還說什麼,女人一輩子就這一次,一定要慎重,別讓親家笑話了才是。
寶春打著哈哈敷衍幾句,便連忙轉移話題,詢問沈晉被流放何地。
大伯說了一個地名。
大伯母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他熬得住熬不住?」
「熬不住,也待熬,能留住一條命,皇上已經是開恩了。」大伯頹廢地說。
「老大這話說的沒錯。」老太君點頭說,「這還不是他自己作出來的,那幸虧是寶春這丫頭去了,及時把老三救了回來,並且領著人上了戰場,救回沈楠,打了勝仗,消除了楚南的反叛,你們男人不是自以為頂天立地麼,這不是你們爺們該幹的事麼,可你們爺們都幹了什麼?」
一屋子人都靜寂無聲。
老太君看著那老兩口子又說,「沈晉的事,別以為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兩人有著脫不開的責任,天天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活在自己的私慾里,不管別人的死活,你們這樣能教育出來什麼好孩子,沈誠為什麼放著京城舒服的工作不待,非要下放到下面,還不是不想看到你們這對糊不上牆的父母,孩子都覺得羞愧,沒臉,你們居然還不自知,等整出事了,已經晚了。」
「母親教訓的是,兒子知道錯了。」大伯嘆口氣說。
大伯母也忙認錯,再也沒有此前的精氣神。
老太君沖他們兩口子哼了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屋內氣氛沉悶,寶春聽說沈晉的流放地距離楚南不遠,便說,「我跟那楚南王府還有些交情,到時寫封信給他們,可以照拂一二。」
這流放之罪,看似保住了性命,其實能熬過去的並不多,病死,累死者,多如牛毛,大伯和大伯母聽寶春這麼說,眼睛頓時一亮,連忙道謝。
老太君顯然也很高興,瞪著那兩人,「也就寶春這丫頭,識大體,心善,不想我和他父親難做,不跟你們計較,看看你們以前乾的那些事,行了,你們也別愁著一張臉了,這沒多少時間,家裡就要有喜事了,你們也幫著照應下。」
兩人忙應是,對著寶春又是一番感激。
從老太君屋出來,蘭香就嘀咕上了,「小姐你就不應該管他,他死不死跟咱們又沒什麼關係,毒殺將軍的時候,他怎麼沒心軟,放過將軍。」
寶春嘆了口氣說,「不就是一封信的事,後面怎麼咱們就不去管了,再說,之前我讓他作證時曾經答應過他,保他性命,雖然後面他醒悟,主動要流放,但我自己許過的承諾,不能裝傻當不知道啊。」
寶春去了歸濟堂。
歸濟堂現如今井井有條的,醫術上有孫郎中,醫術外有老孟,再說培養的人也都起來了,除了固定的看診,她這個老闆幾乎可以不用做什麼。
再說,現如今,她一待嫁之人,沒人會去拿瑣事煩她。
過幾天又到了老太君的壽辰,寶春要去街上逛逛,看有沒合適的壽禮,若是沒有,就從歸寶閣那兒拿,小酒今天休息,也要跟著。
寶春牽著兒子的小手,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朝歸濟堂裡面去的劉景劉川主僕兩人。
「你這是有事要出去?」劉景問。
「也沒什麼事,就是隨便逛逛。」寶春說,「你找我?還是德妃……」
「她沒事,很好,還做了點心給小酒,剛好我進宮就讓我帶給你們。」劉景摸摸小酒的腦袋,然後從劉川的手裡接過食盒塞到小傢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