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一聽,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黃家。筆硯閣 m.biyange.com
黃家在姜家村隻手遮天,難道在鎮上還有餘威?
馬全沉下臉:「西街那邊的富春腳店你去過沒?」
姜桃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她跟她爹賣魚那會去過一回,還是打後門進的。
見姜桃臉色凝重,馬全先鬆了一口氣:「好在你也知道那富春腳店是誰開的。」
「他們開腳店的與我這茶鋪有何干係?」姜桃不解問,「去他那兒的大多是打尖住店的,咱們賣點吃食也算不上擋了他們的財路。」
馬全搖頭道:「你是這麼想,他們心裡是不是這麼想那還得看咱們的運氣。鎮上三十幾家商戶沒一個敢惹他們的,就是咱們家掌柜的,原先打算盤個小客棧,瞧這他們那架勢,早把這心思給咽到了肚子裡。」
姜桃皺了皺眉頭,旋即又展顏道:「多謝你提醒我,行不行咱們先走著瞧,要是那邊真有點動向,咱們能避就避,開不了茶鋪我難道還不能找到別的營生?」
馬全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又跟她簡要說了鎮上商戶明里暗裡之間的關係。
姜桃心裡存著事,走到姜正面前,卻只見他一人吃著茶,李敖面前放了一碗早沒了熱氣的豆腐腦。
「我家燕子做的東西就是好吃。」姜正漱了漱口,將李敖的那碗也端了過來,三口兩口就吃了個乾淨。
「二爺呢?」姜桃收了碗,四下看了看。
姜正朝灶房使了個眼神:「諾,給你家當灶神去了。」
姜桃端著碗進了小灶房,張氏伸著一雙手呆愣愣看著忙活得熱火朝天的李敖,余氏在一邊勸著:「你是客人,客人!哪能叫你動手,快出去吃茶去。」
李敖輕輕鬆鬆的將兩個托盤給端起:「姜桃手都燙紅了,我皮糙肉厚的不怕什麼。」
說著,轉身就往外走,碰上姜桃臉先紅了一半,轉眼看著腳下:「你不會塗點藥膏麼?要是落了疤一雙手就沒那麼好看了。」
「哪裡講究那麼多?」
「你不操心我操心啊。」李敖衝口道,「你當你是鐵打的,可在我心裡你軟著呢。」
姜桃噗嗤一笑:「誰教你說的這話?」
「我自個想的。」說著,自覺臊得不行便端著托盤上前邊了。
姜桃進屋將痴迷華容道的大虎抓去裡屋歇著,又從案桌上抽了三根線香,她不信鬼神,打小就認為我命由我,冰冷的神佛渡不了自甘墮落之人,但此時此刻也意思意思向關二爺像拜了三拜。
富春腳店是縣太爺家的小舅子的產業,要是他計較起來,再加上黃家背後使陰招,她也沒什麼把握能勝過這兩股勢力。
不知道是不是拜了關二爺的緣故,開張兩個多月,鋪上的生意順順利利,就是碰上陰雨天也能做個四五十文錢的買賣。
鎮上幾家主要的商戶,姜桃也算是混了個眼熟,她上門多光顧,掌柜的見了也給面子串個門。再說了,茶鋪的東西實惠又可口,久而久之,鎮上的人也經常過來坐坐。
姜桃見了誰,甭管男女老少都一視同仁,該叫叔叫叔該叫嬸子叫嬸子,要是占點小便宜姜桃也不惱,只要不過分,臉上照舊帶著笑。
她忌憚的黃家,不知是不是入了冬後就偃旗息鼓了,再沒半點消息。
她不知道黃家現下可忙著,十二月初黃瑩就得出門,最後這個把月,早給拘在家裡趕製嫁妝。
雖說有丫鬟婆子把被面、衣衫鞋襪給做了出來,但貼身的肚兜、帕子還有送給新郎官的香囊得自個動手縫上幾針。
黃瑩被這些事壓得喘不過氣來,夜半時分,總能聽見她躲在被窩裡哭哭啼啼抹眼淚。
至於那小妾早成了黃瑩心裡的一根刺,這根刺扎在她心坎里光是動一動都疼得直流血。
她明里暗裡放出話去,叫那人把妾給賣了,甭到時候礙了她的眼。
誰知道新郎官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只說那妾跟了他七八年,雖然沒誕下個一兒半女,但也有了情誼,咋說都不能賣。
姆媽便勸她:「要能容人,再說了你是正妻,那妾不過就是個奴才,你過了門之後想怎麼整治就怎麼整治她,誰還能說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