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鎮,異常地安靜,黃元平讓巡警們挨家挨戶地告知居民拖船埠湖匪作亂,要呆在家中,不要湊熱鬧,以免誤傷。
拖船埠,除了命案,加上第一次有軍艦和東洋士兵封鎖了碼頭,已經混亂得像炸了鍋一般。
周榮帶著幾個學生兵到了衙門,他們沒有穿作訓服,而是穿著新軍灰色的軍裝,腰間帶著改良版的勃朗寧手槍。
在衙門擔任警衛的趙定剛一個排沒有接到作戰任務,而是被命令換上新軍服裝和用來用作「禮儀」漢陽式步槍。這種步槍外觀上與漢陽造非常近似,可以進行訓練單發狙擊,精度不錯。
衙門的士兵第一次整裝出動,封鎖了雲龍鎮這邊的碼頭,讓雲龍鎮的居民們老老實實聽從巡警的勸告,各自回家。
周榮就和學生兵一起上了前往拖船埠的渡船。
他們整齊地冒雨站在最前面,防止東洋兵和對岸的守備軍誤擊。
東洋軍艦也觀察到了這邊的動靜。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東洋兵出來打著旗語,讓碼頭上的士兵放行。
拖船埠碼頭,襄陽道守備營的軍官和東洋兵在交涉。
東洋兵似乎做出了妥協,東洋兵正在和守備營士兵換崗。這些守備營士兵顯然被命令不能在洋人面前丟臉,一個個挺胸凹肚,穿著雨衣和笠帽,隊列也還算過得去。
碼頭上滯留的客商被放行,一個個逃命似的跑上岸去了。
岸上,開始的時候,因為柳慧刺殺柳川氏的時間很短,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人們只是好奇怎麼會有在院牆和屋頂上奔跑。梅氏特意差在屋頂上制傘人特有的標誌雨傘,甚至讓居民們喝了一聲彩。
不過很快,醫館裡傳出東洋醫生被殺了,醫館裡的幾個東洋人也追出來,人們才開始慌亂。
緊接著追出來的東洋人毫無徵兆地倒在雨中,頭部被炸開了,腦漿和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街道。居民們久經患難,但是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死狀。守備營的士兵出動,卻沒有阻止街道上的慌亂,而是前往了碼頭。
張晉福的反應應該說不算錯誤,因為碼頭上鳴響的不是一般火輪的汽笛聲,而是軍艦。張晉福必須要首先知道來的軍隊是什麼人。
但是整個拖船埠鎮的恐慌就想瘟疫一樣蔓延。大一點的商戶開始關門。有些居民甚至拖家帶口地朝自己認為比較安全的親戚朋友家集中。街面上一片混亂。
這也給了梅氏她們撤離創造了條件。
張晉福是等到守備營士兵控制了碼頭,大部分東洋兵退回了軍艦,只留下一個穿著禮服的東洋人和幾個東洋兵軍官在碼頭上才露面的。此時周榮也帶著人上岸了。
「安陸府守備營周榮參見管帶大人。」周榮用的是新軍立正禮,只是按照新軍規定,隊官是有軍刀的。雲龍守備隊因為配備了手槍,認為軍刀對於行動不便,所以取消了。但是作戰的士兵配有軍刺,教導隊還配有匕首。
事實上,隊官中配有勃朗寧手槍的軍隊,張晉福幾乎是沒有見過,一般都是自己這種管帶級別的軍官在才配。
張晉福對這些年輕人腰間的手槍還是有些眼紅。都說張春捨得在士兵身上花錢,看來是真捨得。
「免禮,這位是東洋國的大事,小田先生。」
張晉福已經和小田打過招呼了,小田雖然臉色不好看,但是對張晉福基本的尊重還是有的。只是兩個人沒有機會說什麼話而已。
因為軍階低,周榮帶著學生兵走到了張晉福的身後。
一個學生兵用流利的日語向小田問好。
「小田先生,清子小姐已經安全到達了新苑,張大人正在陪同清子小姐和劉先生會談,張大人傳話過來,請小田先生放心。」
小田下意識地用了只有下級採用的禮節,嗨了一聲。
那個學生兵笑笑,微微側身躲到了張晉福身後,這讓人看起來,是小田在向張晉福行禮。
張晉福雖然知道不是這麼回事,略有些詫異地看了那個學生兵一眼,還是伸手不客氣的虛扶了小田一下。
小田反應過來,皺了眉頭,沒說什麼。
周榮看了一下碼頭上,問:「不知道鎮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們過來增援。」周榮行的是下級的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