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村里家家戶戶宰殺年豬,親朋鄰里相互幫忙,然後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忙碌了一年的人們只有在這幾天裡是徹底的放鬆了。這些穿著打著補丁的窮苦人們,只要一年的辛勞能夠養活家人,再養一頭膘肥體壯的年豬,也是足以安慰其容易滿足的樸實的願望了。這就是善良的老百姓啊,無論多麼艱苦,只要能吃飽穿暖,他們總是那麼的容易滿足!
大年初一清晨,天還沒有亮透。林寶慶帶著弟弟妹妹們上了他們村外的樹王山,準備砍一株松樹插在自家的院子裡,這是村里代代相傳的習俗,既然是習俗,也就沒那麼多的解釋,老人們再被問急眼的時候說:「我們來鶴村世代平安,就是這樹王山上的神樹庇佑,所以過年必須要請一株神樹來自家院子,虔誠祭拜,保佑來年風調雨順。」這個理由村裡的年輕後生們往往是嗤之以鼻,從不相信。但是不信歸不信,請「神樹」來家裡的活卻不敢落下,而且都十分仔細,因為誰都害怕承擔家裡老人們的怒火啊!
進了樹王山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林寶慶兄妹四人還沒有找到令他們滿意的「神樹」,林寶慶每年選的「神樹」都是樹幹筆直,枝杈數量為七個,松針必須碧綠,這個要求很是苛刻,但是每年都能找到,今年已經走了好一段路了,一直沒有發現。沿途有一些新鮮的砍痕,證明這裡已經被勤勞的鄰居們光臨過了。
走著走著,忽然前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林寶慶幾人對視了一眼,連忙趕過去看。此時前面站了十幾個村裡的年輕後生圍著一株十分漂亮的松樹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由於林寶慶一行人來得較晚,在外圍很看不清裡面的事情,也不清楚這麼大一群人圍著一株樹討論什麼,一時間幾人心裡十分好奇。這時,林寶浩氣定神閒地走向前去,清脆的高聲叫道:「眾家哥哥們,此處發生何事啊?」
正在七嘴八舌討論的人們回頭看見是林寶浩,一時間都沒有再言語了。村裡的林二牛見狀回道:「原來是小先生啊,你來的正好。這裡這株樹十分奇特,長得還好看,大傢伙都想把它砍回去,不,是請回去」林二牛深色微赧,左右看了看,沒見到老人,輕鬆了口氣,惹得一大群人鬨笑,「哈哈,二牛,你爹沒在,不用怕,俺們會如實告訴他老人家的」「那估摸著二牛幾天下不了地啊,哈哈。」
林二牛這話還沒說完,在一起的年輕後生們就在鬨笑著二牛的語病,這神樹能說砍麼?那的說請!林二牛滿頭大汗,向旁邊這群傢伙吼道:「你們這些傢伙別打岔,咱們都是半斤八兩,誰沒背著老人說過?咱們都是屁股里夾著屎……」林寶浩的眉頭皺了起來,林二牛看到連忙道:「小先生,別見怪,咱不會說話,小先生多擔待。這株樹顏色碧綠碧綠的,樹上枝椏有七枝,大傢伙看著好看,就想著請回去,誰知大傢伙一走到這樹跟前兩丈,就前行不得,於是大傢伙圍在這裡試了一遍,都沒能近前,都在說這確實是株「神樹」啊!」
林寶浩聽著林二牛這斷斷續續的講述,大致明白了這裡發生的事情。於是分開眾人仔細觀察那株「神樹」,只見此樹高約兩尺,通體碧綠,晶瑩剔透,色澤如玉,松針根根直豎,如天然美玉雕琢而成,光芒覆蓋前後左右兩丈,地面上積雪早已不見,隱隱有些綠色的草芽破土而出。林寶浩大吃一驚,暗暗稱奇,但也不識此物。
林寶慶一看此樹大喜,這株神樹與他的請樹要求十分吻合,立即大步向前。林寶浩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林寶慶似是被人按住肩膀一般,任憑林寶慶如何使力,終究前行不得。良久,林寶慶向後一退,雙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確是奇怪,我已用了全力,前面仿佛如山嶽般屹立,半步不能進。」
林寶喜狐疑看了下,咬咬牙向前走去,不一會,也是汗流滿面的後退出來。林寶浩此時也是束手無策,不知這株樹的由來。林寶浩此時雖滿腹經綸,但也不過是十歲的孩童,好奇心一時大起,前行幾步,伸手向前推去,果然如大夥所說,仿佛前面如同山嶽,使盡力氣,卻前行不得半步。
林寶浩苦笑一聲:「或許我等無緣,此樹應是樹王,見此樹王,理當參拜。」說完,林寶浩率先跪拜於雪地上面,大禮參拜。其餘眾人見此,全部都伏地跪拜,口中還喃喃有詞。這些年輕的後生們此次是真心信奉樹王了!
參
第三章請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