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破了,娘親可以賺錢再給你們買新的,下次不許這麼傻,你要是傷著了,娘親……」
說到一半,夜染哽咽了。
她將星兒護在懷裡,紅腫的眼睛裡噙著淚花,看向陳老太太時,眸眼裡全是狠厲的精芒。
夜染眼眶紅腫著,眼神里的狠厲,似乎一下能將人撕碎了。
陳老太太被她的眼神嚇了一大跳,但想想以前任她打罵的傻子,膽子又壯了些,理直氣壯道:「不孝的玩意兒,打殘了你後娘,還想打你親奶?這樣瞪著我做什麼?」
打殘她?
不!
就憑她一口一句小雜種,一口一句孤寡克夫,敢動手傷星兒,打殘她太便宜了。
她要的,是陳老太太生不如死。
要的,是她夜染,從此和陳家形同陌路,再無一毛錢關係。
而偏偏,陳老太太見夜染這樣盯著她,沒動手。
一下想起夜染在陳家做姑娘時,任她拳打腳踢的時候。
敢打她?
她可是夜染奶奶。
打她,那就是不忠不孝,會被千人罵萬人指的。
陳老太太反應過來,一下得意了,指著夜染罵:「誰才是你家人?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挖藥材賺了半貫錢,不孝敬孝敬你爹,孝敬孝敬你親奶,倒便宜了孤寡克夫的破落貨。」
「這白面、豬肉、布匹,都是好東西,我和你爹養你這麼些年,如今你不糊塗了,也是時候該孝敬孝敬了。」
傻子採藥能得半貫錢那麼多,也不知道她這次入山找到什麼好東西。
藥簍里背的是些什麼?
李春花那賠錢貨,診病花了一兩銀子,陳貴在鎮上做幫工,一天才能賺十文錢,一個月也賺不到半貫錢那麼多。
來一趟,不能白來了,得多弄點東西回去。
陳老太太一看夜染藥簍里壓得緊實,兩眼放光,去拽她的背簍:「都放下來,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得了好藥材,就得孝敬孝敬我這個親奶……」
「是該孝敬孝敬奶奶!」
陳老太太已經扒開了藥簍,夜染冷笑一聲,斂下眉眼裡那抹銳芒,攙著星兒一起身。
陳老太太一個不穩,往後一仰,摔了個四仰八叉。
「哎喲喲,摔死我這老婆子嘍!天殺的傻子,故意使壞推我,要摔死我這把老骨頭……」
陳寶兒也在一旁吐口水:「傻子,推奶奶,壞!」
被星兒揚起拳頭,狠狠瞪一眼,陳寶兒嚇一跳,扔下搶來的東西,緊張的退後一步。
夜染替星兒拍拍身上的塵土,將藥簍放下來,這才不急不緩去攙扶陳老太太:「都是些尋常藥草,奶奶要看,等我放下藥簍慢慢看就是,這麼急做什麼。」
陳老太太來搶她們孤兒寡母的東西,染娘還如此心善。
周海她娘指著陳老太太罵:「染娘是多孝順的孩子,你自己搶人家東西,摔倒了還怨上染娘,真不是個東西。」
周海是村子裡唯一的郎中,多的是人家想巴結周家。
所以,周海娘一開口,圍觀的村民們七嘴八舌,指著陳老太太數落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