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娘,我在州府歷盡艱辛,在三娘的幫助下,一步一步爬上了驍王府管家的位置,就是恨自己引狼入室,娶了李思華,想有朝一日,替我死去的娘報仇。」
見夜染怔愣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殷松感嘆道:「但世事難料,等我手上有了對付土匪的勢力,那人卻被朝庭招安了,並非是我放著殺母之仇不報,能隱忍這麼久。」
夜染這下懂了!
雖然從頭到尾,殷松只說了李思華那個姦夫是黑水寨的土匪頭子,沒有說他是誰。
但是夜染也大概能猜測到,那人的身份了。
她問殷松:「殷老爺有什麼打算?」
「回州府去,殷家的下人發賣了,殷家要散了……」
殷松話還沒有說完,聽到院牆下傳來砰的一聲,像是西院發出的聲音,他忙拔腳往西院衝去。
夜染跟著殷松跑進去,一眼就看到,牆上架著一副梯子,陳思草和殷浪兩個人,各自背了一個包袱,掉落在梯子下。
白煉叉著腰,站在梯子旁一陣冷笑。
見到殷松闖進來,殷浪立馬朝他跪下來:「爹,爹,你就是我親爹,給我一條活路吧,我誰都不認,就認你做親爹。」
殷浪這麼一亂嚷,殷松和夜染就知道,今天發生的動靜,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西院隔著園子那麼近,他和陳思草怕是趴在牆根下,將李思華和殷松說過什麼全聽了去。
但是,為了活命,他才不管他娘和二弟的死活,這會兒一個勁的朝殷松磕頭求饒。
陳思草也趴在地上,拼命搖頭:「爹,爹,我什麼也沒聽到,求你別發賣了我和大郎,我和大郎給爹做牛做馬,孝敬爹。」
殷松站在亭廊下,冷笑著,不開口說話。
陳思草一觸上那抹殺意,嚇得一個抖摟,朝夜染磕頭道:「姐姐,姐姐,殷老爺最聽你的話,你幫我求求情,讓他放我一條生路。」
曾經還那麼囂張跋扈的兩個人,如今這副磕頭求饒的樣子,真是又丑又難看。
夜染冷哼一聲:「想要活命容易,你和殷大郎,只有一個人活下去,你願意誰活?」
陳思草還在猶豫,殷大郎已經一把推開她,朝殷松道:「爹,我活,我活,我是你兒子,我會孝敬你,陳思草不過是個沒用的妾,她就該死。」
「好啊,殷大郎,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殷家大少爺,你現在就是一條蛆。」
陳思草沖殷老爺道:「爹,讓我活吧,殷浪是個野種,看到他,礙你老人家的眼。」
「我活……」
「我活……」
殷松什麼話也沒說,夜染不過挑拔一句,兩個昔日暗渡陳倉的人,扭打在地不可開交。
殷松眸子裡掠過一抹算計的精芒,突然看向夜染。
夜染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讓一個人活得比狗不如,這比殺了他,讓他苟活著承受一切,來得痛快。
況且,如今殷大郎的腿,還是瘸的。
殷松沖白煉道:「東西留下,他們兩個一起扔出去!」
被扔出去?
哪裡還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