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聽到沒聲了,添好柴火仰頭,一眼看到摟著月兒的高大身影,懵住了。
「你怎麼來了?」
蕭家父子能來,他不能來?
殷天心裡一陣不爽,聞到紫蘇魚湯的味道,拎著那五斤五花肉,丟在灶台上。
「鍋里的魚是我上次撈的,我來喝魚湯。」
這話,怎麼有一種蕭子驥搶了他魚湯喝的感覺?
這跟小孩子搶糖有什麼區別!
夜染瞠目結舌,好一陣無語。
這人要不要這麼幼稚?
看在他帶了幾斤五花肉來蹭飯的份上,夜染也不跟他計較了:「好,好,魚是你撈的,等會兒魚湯上桌,你多喝幾碗。」
殷天站在灶台旁,半天沒吭聲。
夜染以為他是一尊石像時,這人摟著月兒嗯了一聲。
魚湯煮得差不多了,他擋在灶台旁真煩人,夜染推他一把:「我要盛魚湯了,你讓一讓。」
「嗯!」
殷天將月兒放下,移到灶台邊竹凳子上坐著:「你煮肉,我給你添柴火。」
那兩條魚,有四五斤重,如果殷天不出現,再加上一鍋蒸饅頭,已經夠招待蕭家父子的。
男人飯量大,現在多添了一個人,怕是不夠吃。
夜染備好煮肉的佐料,洗了三斤肉切成小方塊,廚房角落裡有早上挖的土豆,她喊了吳大娘幫著削土豆皮。
吳大娘蹲在廚房門口削皮,一會兒看看坐在堂屋門口的蕭子驥,一會兒又看看霸占著灶房凳子的殷天,多次朝夜染使眼色。
對於吳大娘的小動作,夜染很是無奈。
她裝作視而不見,提醒她:「大娘,小心切到手。」
「我削慣了這些土豆疙瘩,閉著眼睛也削不到手上。」
有殷天擁著月兒在灶房,吳大娘憋著一肚子話不好問,只得壓下心裡的好奇,身手利落削了好些土豆。
夜染灑了幾滴油進鍋,將八角、桂皮、香葉、姜塊丟進鍋里,再將切好的五花肉倒進去。
吳大娘已經削了一小堆土豆,夜染忙說:「夠了,大娘你舀水洗一回,在案板上切成塊。」
很快,燉肉的香味飄散開來,等肉燉得六七分熟,夜染將土豆倒進去,過了一會,鍋里的滋滋聲沒了,灶房裡的煙卻越來越大。
聽到殷天和月兒的咳嗽聲,夜染這才知道,殷天往灶台里添火,添了這一屋子煙。
「叔叔,錯了,娘親說火要空心,往邊兒上添柴。」
夜染猛咳了兩聲,見月兒臉上沾了一層灰,不由得惱火死了,一把搶過殷天手上的柴火,將火堆扒拉開來,灶內的火復又開始燒得霹靂啪啦了。
解決了燒火危機,夜染瞪一眼殷天:「你會不會燒火?」
殷天悻悻的摸了一下面具:「第一次燒火,有月兒教我……」
好吧!
她差點忘了,他不是秀水村土生土長的,而是州府來的少爺,一向養尊處優慣了,怎麼會燒火?
他和月兒一樣,都有心悸病,嗆著肺不好。
不會燒火還逞強?
夜染惱火的趕人:「快抱著月兒滾出去。」
看夜染舉著柴火棍要打人的架式,殷天自知差點毀了她的菜,有些心虛。
「真兇!」
說完,直起身子,抱著小月兒步伐沉穩走出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