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也不知道跪多久了,不會將李春花弄回去後,一直跪在外頭吧?
夜染心顫了顫,剛生出一絲不忍。
聽到他那句月兒星兒好端端的話,氣得發抖。
看來,他和李招娣一樣,認為李春花雖綁了月兒星兒打算賣給人牙子,到底沒有得逞。
什麼邏輯?
如果這具身子還痴傻,只怕李春花早得手了,月兒和星兒還不知道賣去了哪裡?
夜染活該被推落水?
月兒和星兒就活該被綁被賣?
這樣的人,長著一身軟骨頭,愛跪就跪唄!
夜染最後一絲不忍沒了,端著藥膏扭身回屋,連看也懶得看他一眼。
「染娘,你行行好!」
陳貴喚住他:「周海不肯替你後娘看診……」
夜染這下火了!
她頓住步子,扭過身來:「周叔不肯替李春花看診,爹找我做什麼?我也不是郎中,就算有那個本事,爹以為我要治好了她,讓她繼續綁著星兒月兒賣掉?」
還以為,他是因為內疚,才跪在院外頭。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他求上門來跪著,是因為周海不肯替李春花看診,將主意打到她這兒來了。
「不,不是……」
陳貴語無倫次:「爹去鎮上找大夫……手頭銀子不夠……」
找她來錯錢?
這是誰給他的勇氣?
夜染快氣笑了:「爹,別說我手頭沒攢下銀子,就算攢了,我和陳家也沒關係,還是爹以為我要替她盡孝道?」
夜染的話句句誅心,陳貴跪在月光下臉色都白了,身子一陣搖晃。
過了半晌,才艱難的再次開口:「你帶著星兒月兒,爹也不好開口找你借銀子,染娘,你招娣姨說,要是你肯幫她賣了那些藥草,她那邊出三兩銀子替你娘去鎮上請大夫。」
白天已經鬧了那麼一大場,現在陳貴還有臉來求她,幫著李招娣賣藥草。
李春花動了綁月兒星兒賣給人牙子的念頭,他不知道她有多生氣嗎?
他不知道她恨不得李春花早死早投胎嗎?
夜染已經氣得無話可說了,端著碗在月夜下站了半天,冷笑一聲:「爹難道不知道,李招娣她姑故意使壞,搶了我的藥草生意?在背後嚼舌根子,讓村里人孤立我們一家子,想逼得我們孤兒寡母沒有活路嗎?」
「她使這等狠招對付我,爹怎麼不站出來說話?怎麼不為我和月兒星兒想想?」
夜染越說越氣,一字一句道:「想讓我替她家賣藥草,除非李招娣一家和李春花死絕了。」
「染娘,你怎麼這般惡毒了……」
她不肯幫著賣藥草,就惡毒了?
他也不想想,李春花做了些什麼?
先是將這具原身推下水,想溺死了,再綁了月兒星兒賣給人牙子。
害了她和星兒月兒的人,現在要診病了,還要她回頭幫上忙。
難道治好了她,讓她回過頭來對付自己一家?
正是跪在籬笆外頭這個男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會讓陳老太太和李春花母女,肆無忌憚欺負到她頭上。
而現在,他還反過來求她幫忙,天下還有這般可笑的事情。
210 愛跪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