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做人不肯留一線,以為自個有多厲害,須不知李紅霞那是在蕭家那種大戶人家伺候過的,深宅大院,什麼招數沒見過。
略微使個計策,讓李家村的人知道張婆子摳了她一百兩銀子。
李紅霞是李家村的人,憑什麼那麼大一筆銀子讓張家得了?
李家村的人不眼紅抓狂才怪……
周澤成來了,這也是一筆糊塗賬,沒得惹上一身騷。
夜染也不點破,冷笑一聲:「芸竹,張氏一族的人不出來幫忙,是他們心虛了。上次李招娣她姑為了譴人上我家砸東西,出了好些銀子給族長張祥泉,李家村的人這麼一來鬧,他是怕將弄上手的那筆銀子給吐出來,躲還來不及,這時候他怎麼會讓張氏一族的人出頭?」
張氏一族的人不出頭,憑什麼讓他爹扯進這樁是非中?
周芸竹立即打了退堂鼓:「那我不管了!」
「這熱鬧沒什麼好瞧的。」
夜染拉著她擠開人群,往外走:「我那藥膏擱在本草堂賣得不錯,芸竹,以後我要好些商陸來熬藥膏,你別忙著瞧熱鬧,倒是替我多尋些藥。」
一說起尋商陸入藥的事兒,周芸竹一陣來氣。
那天瞧見她和夜染拖著一捆商陸路過井邊,那些小媳婦眼紅,以為是什麼值錢的藥材,將村尾長著的那片商陸全割了。
可惜那些熟透的商陸果,能摘好幾簍子,全被她們敗光了。
還好,她們不知道商陸以根入藥,是拿刀子割的,周芸竹將根挖出來,曬乾得了好多商陸片。
她將這事兒跟夜染說了,懶得再去她家送一趟藥草,扯著夜染在她家喝了杯茶水,將曬乾的那三斤商陸片從竹氈上收起來,擱到夜染簍子裡讓她順便帶回去熬藥膏。
夜染爽快的付了她四十五個銅子兒,讓她得了閒多去尋些薄荷來,這才背著簍子往家裡趕。
吳大娘在家,老擔心染娘做的那蘭草膏好不好賣。
光那陶罐兒可是搭進去一百文錢的本錢,過了晌午,見夜染沒從秀水村回來,她一直盼著。
將月兒星兒哄睡了,她拿著針錢在堂屋門口繡枕套,不時往屋外張望。
夜染推開籬笆門進來,吳大娘起身相迎:「染娘,怎麼這會兒功夫才從鎮上回來?吃了沒有?大娘去給你下碗面。」
「從鎮上回來,我先去一趟里長家,在他家吃過飯了,大娘不用忙活。」
夜染進了屋,將簍子放下,一雙眸子裡透著異樣的神彩:「大娘猜猜,我去里長做什麼?」
能讓染娘這麼高興的,一定是建房子的事兒,可建房子那錢還沒攢夠。
吳大娘無奈道:「建新屋子還早,你也太心急了些!」
「不早了,志傑哥說了,入秋後喊人來替咱家蓋房子。」
夜染從背簍里取出那錢袋,喜氣洋洋塞在吳大娘手上:「大娘你數一數,看加上咱們先前余的那些銀子,建房子的錢可夠?數完了大娘跑一趟譚木匠家,讓他入秋後幫咱家做木工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