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馮淑儀和陸永明給甜到了,也有可能是大娥勸她的話聽進去了,夜染不顧他那一身像冷月般清寒的氣息,挨著他走著走著,像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然後,伸出一根小手指,勾上他的手:「相公,謝家娘子園子裡的果子,是你讓林掌柜牽線找錢老東家的吧?」
殷天還在想著,怎麼跟她解釋赤墨去北疆那件事情?
夜染突然主動來勾他的手,他身軀微顫了一下,順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往茶山下走。
清風從大澤湖徐徐吹來,月朗風清,他的手很溫暖,很有力度。
如此心心相契的感覺真好,夜染突然感覺,因為赤墨那件事情跟他生氣,似乎有些犯傻。
她側頭看他:「那寶山大伯被鎮衙抓去的事情,也是你讓林掌柜去辦的?」
殷天突然頓住步子:「嗯,他傷了你在乎的人。」
寶山他大伯謝大海,傷了大娥。
而大娥,又是她在乎的人,他才出手的嗎?
那明知道大娥離開赤墨,會很傷心。
為什麼非要打發赤墨去北疆?
赤墨去北疆的事情,殷天一直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
他家小娘子拿眼這麼直勾勾看著她,殷天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肩,有些委屈:「染娘,你信嗎?赤墨是自請去北疆的。」
信!
她是他夫君,她怎麼會不信他?
他能因為大娥受傷,將寶山大伯送進澤城大牢,還讓林掌柜去錢老東家那兒牽線,替謝家娘子將一園子李子都賣掉了。
他知道她在乎大娥,又怎麼會狠心將赤墨發配去北疆?
她從心底里是信他的,只是,她一直在等他一個解釋。
殷天還在等她的回答,夜染伸出一隻手來,勾住他的脖子,嬌聲道:「相公,背我。」
這幾天他家娘子跟他置氣,殷天一陣胸悶。
她主動撒嬌,這是信他了?
殷天猛的勾纏上了她的腰,乾脆將夜染打橫一抱,摟著她往茶山下走。
清冷的月光,撒在枝葉茂密的桑樹上,河邊四處無人,一片幽靜。
夜染雙手纏上他,絮絮叨叨道:「你是我相公,我怎麼會不信你?在小澤鎮宅子裡,那天晚上我等你給一個解釋,你什麼都不說,只顧著給我夾菜,那會兒,我還在氣頭上。」
「不是你將赤墨打發去北疆的,你說清楚不就行了?你一直不說,我才會生氣的。」
他性子雖冷,可她是他娘子,又不是外人。
有什麼話,不能跟她說的?
夜染越想越氣,伸出手扯了他的耳朵:「我是你娘子,以後有什麼話,你該好好跟我說。你看陸永明是怎麼對淑儀的,你就該學學人家陸永明……」
月光透過桑樹的枝隙,照在他摟著的小娘子身上,她絮絮叨叨數落他時,顫動的櫻唇像是在召喚著什麼,她的指腹落在他耳垂上,酥麻的感覺漾了開來。
殷天喉結劇烈的滾動了一下,感覺一陣口乾舌燥,眸子裡的溫度漸漸攀升,啞聲道:「娘子教訓得是,為夫是該學學陸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