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饞得口水都快下來了,卻不敢伸手去接,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婦人憐惜的摸了摸他們的臉,點了點頭,「既然是夫人的一番好意,你們就吃吧。」
「好!」兩個小娃娃喜出望外,拿過烤雞就大口啃了起來,就算已經餓得飢腸轆轆,卻也沒忘記,將最美味的雞腿扯下來放進母親的碗裡。
婦人溫柔的注視了他們一會,隨後看向了蘇清顏,「夫人,我肚子裡沒什麼墨水,但也明白天上不會好端端掉餡餅的道理,您究竟有何目的?」
「嬸子別誤會,我之所以給孩子們買燒雞,只是因為心疼他們,畢竟我要不了多久也得做母親了,所以見不得他們受苦。」
聞言,婦人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腹部,雖然衣衫很寬鬆,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些許凸起。
「夫人身形纖痩,我竟沒有看出懷著孩子。」
蘇清顏淡笑,「現在嬸子應該不用懷疑我了。」
「抱歉,我也不想把人心想的太壞,只是這些日子來經歷了太多事,不得不保留幾分警惕。」
「我能理解,其實今天過來,我確實是有些話想要詢問。」
「有什麼話夫人就直說吧,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如實告知。」
「這片茶園裡現在一共有多少被剝削壓榨的工人?」
婦人思索了片刻,道:「算上年幼的孩子,至少有百十人。」
這個數字,遠比蘇清顏預料之中的還要多,「你們就沒想過去官府狀告他麼?」
「錢掌事背後的可是逍遙蘇妃,就算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再說了,官府哪裡會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身為她口中的『逍遙蘇妃」蘇清顏無緣無故背了個黑鍋,這種感覺著實有些憋屈。
「嬸子,惡人自有天收,請相信我,要不了多久,錢掌事就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婦人聽到這種話,表情連一點變化都沒有,「我已經做好老死在這裡的準備了,什麼天意不天意的,那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已經對未來毫無指望,這個時候說再多勸慰的話也只是徒勞。
蘇清顏深吸了一口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嬸子早點歇息,過幾日我再來探望你。」
「好,夫人慢走。」
從這間破漏的房子裡走出來,蘇清顏始終覺得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氣都喘不過來。
染布坊屬於寶青商會,這群無辜百姓的遭遇,雖然跟她沒有直接性的關係,但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如果不是郭掌柜提了一嘴,恐怕錢掌事的惡行永遠都無法被揭露。
「蘇妃,您不必過於自責,現在救出工人們還為時不晚。」謝楹看出她情緒不太對,輕聲安慰了一句。
「嗯,先回客房歇息。」
「是。」
這一夜,蘇清顏翻來覆去,始終沒有睡得踏實。
翌日,東方剛吐露出白色,她就去了趟楚行止的布料莊。
「清顏,你怎麼過來了?有沒有用早膳,我命人去準備糕點。」多日不見,楚行止見到她表現的很高興。
「先不急著用早膳,我來這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的。」
她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楚行止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也變成了往日裡沉穩的楚老闆。
「何事需要你這麼早親自跑一趟?」
蘇清顏將染布坊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那座莊子本該歸屬於你來管,現在一群禍害在裡面作威作福,再不出手整治,恐怕會釀出大禍。」
楚行止聽完後表現的極其憤怒,「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著押送布料,根本沒想他們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亂。清顏,這件事確實是我的失職。」
「現在追究誰對誰錯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是想出一個好的辦法救助被壓榨的百姓。」
「當時錢掌事幫忙還賬的時候,那群工人肯定是簽下了契約的,白紙黑字,就算鬧到公堂上也沒什麼辦法。」
百姓們是自願來茶園幹活還債的,縱使錢掌事是一個奸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