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兒上了馬車就覺得這馬車眼熟的很,裡面的布局和軟裝跟她那輛馬車簡直不要太像,唯一不同的是,齊王殿下這兒用的料子比她的要精貴的多的多,就連窗簾上的鉤子都是白玉雕成的。燃武閣 m.renwuge.com
相比起來,她的馬車是經濟適用版,而他的馬車就是低調奢華版。
李明睿見她上了馬車就一臉驚訝的表情,不由的暗忖:莫沖那廝該不會連內裝都學這輛馬車吧!
「咳咳……本王讓你坐車,是有些事要吩咐你。」
安茉兒趕緊坐好,洗耳恭聽:「殿下請吩咐。」
「王府不比別院,別院是本王自己建的,用的也全是本王自己的人,在這邊行事可以不拘小節,回了王府便不同了。」
安茉兒恍然地點點頭:也就是說,王府裡面情況比較複雜,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而他還必須允許這些眼睛的存在。
這麼一想,安茉兒就有下車的衝動,齊王府跟個龍潭虎穴似的,她還是別去了吧!
「你也不必太擔心,好好呆在凌煙閣便是了,凌煙閣有小廚房,你想做什麼需要什麼跟姜淮說就是,總之,多聽,少說話。」李明睿叮嚀道。
不得不提前給她提個醒,免得她稀里糊塗的闖出禍事來。
安茉兒支吾道:「聽起來王府好像規矩很嚴,我這人隨意慣了,我怕我適應不了。」
李明睿原本溫和的眼神逐漸轉冷轉淡。
她像是這種怕麻煩的人嗎?七奶奶要來金陵,她二話不說便陪了來,說一千道一萬,原因只有一個他對她而言,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李明睿貌似疲憊的靠在了軟靠上,閉目養神:「進城前,把你的決定告訴本王。」
然後便不再言語了。
三年多來,從莫沖的密報中看得出來,她是個恣意灑脫之人,如果身上的枷鎖超過她忍耐的底線,她就會抗爭。
她也是個大度大方之人,不吃獨食有錢大家一起賺,待人真誠,所以她在金華府有了兩位相交甚篤的朋友,願意替她背鍋,讓她悶聲發大財。
她同樣是個深謀遠慮之人,從她決定讓德仁走仕途開始,她就在一步步謀劃這條路,她說服德信從軍,將來兩兄弟一文一武,可以互相照應扶持,她交好盧家,縣學的教諭,知府夫人,甚至臨安府的同知大人那也是通了關係的。她不送用送銀子,只是做點美味小吃,靠她一張巧嘴兒,便能博得他們的好感,然後水到渠成地把德仁的文章往他們面前一遞,請斧正。這手段確實是高明,根本讓人感覺不到你在賄賂他,而且心甘情願地予以指點、提攜,興許還美滋滋的覺得自己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塊璞玉。
最難得的是,她很注重經營自己的名聲,帶領東桑村全村人種蘑菇,賺了錢,修橋鋪路建學堂,讓東桑村成為整個金華府最受人矚目的村子,而她亦成為人人稱道的安大善人。
這樣的一個人,她的行事自有謀劃和考量,他不會強迫她,為難她。
有一點他至今想不明白,在報恩寺那會兒,他壓根就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所謂的賭約不過是覺得有趣,立著玩的,他根本沒指望她能兌現約定,然而她卻真的來了。
所以,她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安茉兒見他閉著眼睛一言不發,不知是真的困了還是生氣了。
之前他說話還和聲和氣的,陡然間就冷淡了下來。
望著他那張俊美絕倫的睡容,安茉兒心情複雜。
其實她是挺同情這位齊王殿下的,自小染病,孱弱不堪,偏偏還要執掌七星司攪風攪雨,七星司在安茉兒的理解里,跟錦衣衛屬於同一性質的機構,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活,難怪總有人想要殺他。或許他是想活的轟轟烈烈,等他死後亦有人能記住他,哪怕是恨他的人,而不是這麼病著病著就病死了,將來人們說起齊王殿下,只有一句評價:齊王殿下自幼體弱多病,不到弱冠,卒。
他也沒什麼朋友,紀雲亭說,齊王殿下只有他和周延昱兩個朋友。
而且他還得整天生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想想都覺得他很可憐。
要不要去呢?
給他多做點好吃的,幫他調養調養身體,他要是能活的久一點,紀雲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