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師傅一賠一,陸師父自然是一賠十五,大家趕快下注,買定離手,要不然很快分出勝負,走過不要錯過啊。」坐莊的趙師傅自然是樂見其成。
不少人也樂得下注。
一賠一也是一筆小錢。
大家也都是窮苦人家,不過是幾文,十幾文都下注,贏了自然是多個加菜的藉口,輸了的話也無所謂。
所謂的小賭怡情啊。
日子難過,大家也就靠著這些多一些娛樂。
當然下注在曹師傅身上的自然最多,主要是趙老闆設了門檻,曹師傅贏自然是大家公認的,畢竟手藝放在那裡,賭自然堵的是曹師傅多久出來,是一柱香時間,還是半柱香,要不然莊家那不虧大了。
倒是對於陸見安這位陸師傅很寬容,不設置時間,主要是就算不設置限制還沒人下注呢,要是設置門檻,那還有人賭啊。
趙老闆樂呵呵招呼大傢伙趕緊抓緊時間。
他的繅絲室自然不能白借,這可是一筆外來收入呢。
就是陸見安實在是沒有人緣,也不能怪大家,徐家的姑奶奶大家都知道,嫁到了陸家,當年也算是風光,陸家那可是京都的大家族,可誰知道,居然現在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眾人不知道情形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自然是說什麼的都有,這個陸家都混到了要回來靠著娘家為生,誰還會對陸見安這個陸家公子有好感。
看著陸見安那裡是一片空白的賬簿,趙老闆也是搖搖頭。
連個瞎貓碰死耗子的都沒有啊。
誰都不傻,也不能白白送錢啊。
「我買陸見安贏。」
一個聲音悄悄咪咪的對著正在登記的夥計說,手裡攤開,居然是一百文錢。
聲音再低也架不住這裡人耳朵尖,買陸見安的就沒有,現在居然冒出來一個。
「這人不是傻子吧?」
「就是啊!明明就是輸定了,還買?人傻錢多不成?」
「你知道啥啊,你也不看看那是誰下注,那是徐蒙山。」
「哦!那我知道,徐家絲坊的小掌柜,徐源的大兒子,明白了,陸見安的親戚!這是來給撐個場面的,大概齊是不希望自家輸的太難看吧!」
「問題這不是白扔錢啊!真是太可惜了。」
「陸見安這不是禍害親戚啊。」
「你管人家呢,又不是你家親戚。」
眾人一陣鬨笑,徐蒙山臉紅到了耳根子,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後脊梁骨都在打哆嗦,要不是實在沒法子,陸見安畢竟是姑姑的兒子,他也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
「好,徐公子,那買定離手,一賠二十,一百文買陸見安贏!」
不過一轉眼功夫,賠率又上去了。
徐蒙山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你收錢就收錢,幹什麼喊這麼大聲啊。
這一下子他是被徹底圍觀了。
擠出人群,徐蒙山急巴巴的坐在了陸見安繅絲的房間外面,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明知道一百文打了水漂,他也心疼,這一百文可是自己一個月的零花錢,別看他是徐氏絲坊的少掌柜,實際上也就是聽著好聽。
就是個打雜的,掙得工錢還不如人家打雜的多,家裡的絲坊生意太差,誰的日子都不好過!這一百文真是虧大了。
可是能看著陸見安丟人嗎?
還真不能。
怎麼樣算是姨表兄弟,沒有動作會被外人笑話,徐蒙山是咬著牙做的。
外面的香爐上點了一炷香,一炷香結束,也就分勝負!雖然明知道陸見安輸定了!心裡多少還抱著一絲僥倖。
希望這位六弟說不準和姑父學過兩招,陸家在京都雖然不是名門勛貴,可也算得上等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姿態,既然姑父敢帶著他們一家子出門自謀生路,應該起碼也有些底氣吧。
只希望這個六弟有些讓人大跌眼鏡的手段。
可是他怎麼這麼沒有底氣呢。
這一柱香,怎麼感覺這麼長。
徐蒙山看著猩紅的香頭,有些痴痴的琢磨,曹師傅估計最多大半柱香就該出來了,現在才燒了一個頭,連五分之一都沒有,心裡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