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尷尬不已。
倒也不是怕了這兩個潑婦,更不是沒詞兒同她對,而是大庭廣眾之下,怎麼著也得給東家面子不是?
東家和她那兩位伯娘之間有何恩怨,那是她們的事。自己幾戶是東家的佃戶,靠著東家寬厚才有了如今越過越好的日子,不能在外不給東家留臉面。
若今日跟這兩個潑婦吵了起來,讓人如何看東家、如何說東家?
要麼說她軟弱沒本事,連個佃戶也敢同她家長輩吵架;要麼就會說她目無尊長,放縱佃戶罵家裡長輩。
總之,都不會有好話。
劉三喜沒奈何,只得先應了下來,將那兩個潑婦打發了,種好了田,這不就和自家婆娘上東家這說事來了。
當然,對劉三喜老婆來說,也有告狀的一層意思。
他們雖是佃戶,也是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佃戶,東家待他們好他們心裡頭都記著,可並不表示隨隨便便一個什麼伯娘也來他們面前擺主子東家的架子,吆三喝四的指揮命令他們。
擱誰誰樂意呢?
喬小如聽了也很生氣,當下便道:「你們回去吧,明天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用理會她們!」
劉三喜聽了這話還有些遲疑,道:「其實給他們種了也是幾天功夫的事,要不——」
「你又多事!」劉三喜媳婦早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見了喬小如的態度、聽了她的話心裡才剛解氣些,哪裡耐煩聽丈夫的話?白了他一眼道:「咱們聽東家的就好!東家還不比你懂呀?」
噎得劉三喜對喬小如略帶歉意的苦笑。
喬小如卻能理解劉三喜媳婦的情緒,換做誰碰上這種事兒都不會樂意,便笑道:「正是,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們回去!她們若再去找你們,能避開你們就避開,避不開也別理她們的話,讓她們來找我!」
說畢喬小如冷笑,「就說我厲害著呢,不許佃戶亂做什麼,必定要我親口同意才行!」
「好好,我們知道了!謝謝東家!」劉三喜媳婦頓時大喜,向喬小如略彎一彎腰行禮,陪笑著不由分說將劉三喜給拉走了。
「我說你這也太過了,那好歹是東家的長輩,你這樣叫東家面子上如何過得去呀!」離開了喬小如家有一陣,劉三喜忍不住埋怨。
劉三喜媳婦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想多了,我看東家是個明白人!咱又沒做錯啥,那兩個老不死的老太婆又不是咱們正兒八經的東家,憑啥大呼小叫的亂嚷嚷叉著腰指手畫腳的?就是東家也沒這麼對咱們過,狂的她什麼似的,比咱東家還東家吶!要不是看在東家的份上,我早就跟她們吵了,還給她們種田插秧去?想什麼呢!」
想起楊氏張氏那些話其實劉三喜也覺得鬱悶,這幹活乾的好好的冷不丁來了兩個夾纏不清的潑婦一通沒道理的好罵,偏自己明明占著理兒還沒法還嘴。
「算了,反正這事兒也算過去了,往後要再有這樣的,咱哪怕吃點兒虧也別讓東家難做。唉,東家也真是不容易!」劉三喜嘆道,心裡默默的為喬小如掬了一把同情淚。
他這麼一說劉三喜媳婦也感慨起來,點頭道:「這倒是,可憐東家那麼一個年輕小媳婦兒,輩分上吃了虧,也不知這事兒她會怎麼應付呢,唉!」
劉三喜媳婦這時候回想起來,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了,覺得丈夫說的好像也沒有錯,不過自家多做幾天活計罷了,其實終究算不了什麼,何必把這麼大個難題拋給了東家?
權當用牛的租金便是了。
只是,那兩個婆娘說話實在是太難聽、太撩撥人的火了,如何又忍得住?
劉三喜見她樣子便知她心裡糾結著,便道:「這次也就算了,以後可明白了?」
「成,知道了!」劉三喜媳婦白了他一眼道:「這也算是領教了這倆婆娘的無賴功夫了,往後自然懶得同她們置氣!不過不管怎麼的,但凡有事兒還得告訴東家,總不能瞞著。」
「那是自然!」
兩口子一邊說一邊回家,將東家的話給其他三家人都帶到,那三家人聽了也都舒了口氣,都道東家英明。女人們少不了將楊氏、張氏又數落了一頓。
喬小如晚飯後,便去了一趟楊氏家。
劉三喜雖然沒說具體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