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好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多少有些見識,明白手印不是輕易能按的,然而此時,哪兒還有他們說不得餘地?
不情不願的按了。
喬小如對他們的合作態度還算頗為滿意。
將四張紙小心的折好收起,這才笑眯眯道:「放心,這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只不過是一份你們的保證書而已。只要你們回到藍府之後乖乖的一個字不提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只說是順利的陪藍管家去東昌城治了病,這東西我就當沒有。可你們要是亂說了一個字,這東西我就會交到藍景和手中。如果藍景和知道你們對我說了那麼多藍家的事兒,他會怎樣對付你們,你們自己想想吧!」
四個家丁齊齊變色,連連發誓賭咒表示絕對不會亂說話,請喬小如放心。
如果大少爺知道自己曾經出賣過藍府,哪怕是在迫於無奈被逼的情形下,以他的性子,依然不可能會讓自己好過的。
烏朵見狀又撇撇嘴輕哼,眼中鄙夷更甚,低聲啐罵道:「漢人真不是東西,無恥!」
喬小如他們重新出現在藍管家面前,聽藍管家大說藍府情況。
不時喬小如又細問一兩句。
令藍管家心驚膽顫,暗暗僥倖自己沒有撒謊,不然,還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這個女人太狡猾了,她必定通過其他渠道已經打聽了不少藍家的事,卻沒有告訴自己、仍舊詢問自己。
藍管家打起百倍精神,更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別的都沒有什麼,唯有一件事引起了喬小如的注意,令她眼睛猛地一亮追問了下去。
藍管家說,藍氏繡坊總賬房的女兒黎嬌兒兩年前也做了藍景和的妾室,表面上是黎嬌兒一片芳心落在了藍景和身上,死活都要跟了他,實際上黎嬌兒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藍景和。
喬小如聽到這裡突然抬起了頭,深深的盯了藍管家一眼,盯得他有點心虛的低下頭去。
他承認,他的確是故意含含糊糊、半遮半露的說有些話的——他不能一點兒有價值的都不說,那樣喬小如肯定不會滿意。
但他也不甘心什麼都說。
反正他說了,喬小如聽不出來那是她的事,跟自己無關。可是沒想到喬小如如此敏銳,他才剛剛試探著耍了一點點的心眼兒,她仿佛就察覺了。
藍管家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心都揪了起來。
「這麼說來,黎嬌兒其實並不那麼喜歡藍景和?」喬小如笑道:「傳說中那些害相思病、以淚洗面什麼的都是假的?」
藍景和的妻妾們喬小如自然從肥姐那裡聽來了不少消息,但似乎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無非是女人們之間爭風吃醋那點事兒罷了。
藍景和那種人,根本不可能指望他對哪個女人死心塌地、寵哪個女人寵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在他眼裡,對妻子或許有幾分看重,對妾室們,那就純粹是個解悶、發泄的玩意兒了。
藍管家聽喬小如這麼問便知道喬小如並非一無所知、必定也下過一番功夫的了,嚇得哪裡還敢有半分隱瞞?
當下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害相思病啥的倒是真有這樣的事,不然黎賬房愛女如命,也不會讓女兒嫁給大少爺做妾。我也是後來看出來的,黎氏姨娘自打進了藍府後便深居簡出,也不爭寵,待大少夫人十分尊敬,大少夫人也最喜歡她。不過,大少爺對她倒好,每個月都會去她院子三四回……」
喬小如想了半響,問藍管家:「黎賬房除了這位黎氏姨娘之外,還有別的兒女嗎?」
「沒、沒有,黎氏姨娘是獨生女。」藍管家說道。
「黎賬房很疼愛這位獨生女,對嗎?」
「那是自然,」藍管家點點頭,有些不自然道:「這是藍氏繡坊上下都知道的。」
喬小如便「嗤」的輕笑起來,道:「看來你早就猜測到了,你們那位黎氏姨娘根本就是藍景和那個禽獸使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威逼做妾的吧?」
藍管家心頭劇震,不敢言語。
烏朵眨了眨眼,眼睛放空做冥思苦想狀,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喬小如是哪裡的出來的結論?為什麼語氣如此篤定?
喬小如沒讓她問便悠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