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這個小丫頭呀,你蹲在這兒幹啥?」
雲蘿正目送著鄭文杰一路搖搖晃晃的進了書院,期間還不甚撞到了身旁的某同窗,忽聽得耳邊一個略耳熟的聲音,轉頭看去,入目就是一個渾身金閃閃的人影正往她邁著八字步的晃悠悠走來。
金多多,金來金大少爺!
他晃到雲蘿的面前,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忽然一樂,笑眯眯的說道:「呦,你這是賣兔子發財了呀?竟然換上了新衣服。」
他可還記得那天她身上補丁累補丁的破麻布衣裳呢!
幾天不見,行頭就有了大改變,他剛才差點都沒把人給認出來。
雲蘿抬頭看向他,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金來的脾氣似乎挺好的,哪怕面對一個鄉下小丫頭,他臉上也是笑眯眯的一點都沒有嫌棄或輕視,哪怕他一直自以為這個小丫頭坑了他的二兩銀子。
此時面對雲蘿這不是很客氣的詢問,他也沒氣惱,搖頭晃腦的說著:「少爺我能有啥事要找你的?雖然你賣給我的那隻黑兔子沒兩天就跑了,但我也不會為了區區二兩銀子來找你討個公道不是!」
雲蘿:「……是你自己沒看好讓它跑了,關我什麼事?」
「你這話說得好像也挺對。」他愣了一下後點頭,又目光在她身上一溜,說道,「我這不是看你蹲在我家書院門口嘛,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怎麼,你難道也想進去讀書?」
雲蘿卻驚訝於他的前一句話,「你家的書院?」
「是啊,少爺我就在這兒讀書!而且你不知道嗎?這書院是鎮上的幾家富戶湊錢修建起來的,又花銀子請來了先生,不然靠那幾個學生每年幾兩銀子的束脩,還得每天供他們吃一頓午膳,還哪裡來的銀子給先生發束脩!」頓了頓,他又著重強調了一句,「我家出的銀子是最多的!」
這些事,雲蘿還真不知道,一直以來,她也沒特別去關注過書院裡的事情。
此時聽金來這麼一說,再一想也就明白過來。
慶安鎮加上周圍的十里八鄉,能來書院裡讀書的學生總共加起來好像也不足一百個,也就比那些個私塾里的學生多一些。
而根據鄭文杰每年交十兩銀子的束脩來算,幾十個學生也就幾百兩銀子。
幾百兩銀子看著很多,但刨去書院的日常開銷,能分給先生們的束脩卻是連私塾先生都比不上了。
聽說,書院裡共有三位先生,其中兩個秀才,一個舉人。
金來見雲蘿呆呆的,就有點忍不住澎湃在胸口的強烈的表述欲望,嘚吧嘚的繼續說道:「不僅僅是咱慶安鎮,大彧境內的幾乎所有書院都是由當地的富戶籌錢修建的,而所有有志於科舉的學生,開蒙之後都需進書院學習。瞧見那門口的牌匾沒有?」
他指了指前方的書院,「慶安書院!慶安鎮隸屬於江南越州府長樂縣,所以縣城的書院叫長樂書院,府城的書院則叫……哦,咱越州府可厲害著呢,府城的書院就是江南書院,放眼整個大彧,那都是最最頂尖的書院!」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一臉的與有榮焉,就差再雙手叉一個腰了。
「江南書院是衛家出資修建的,聽說那裡面大儒滿地走,進士多如……咳咳,總之就是那裡的每一個先生都是極好的,裡面多的是從外地甚至是京城過來的學生,尋常的進士貢生想進江南書院裡當個先生,那都是不成的!」
「衛家?」
「咦?你連衛家都不曉得嗎?那可是咱江南最最尊貴的人家,雖行著商賈之事,賺了大半個江南的銀子,但卻有著太祖皇帝冊封的侯爵,還是世襲罔替的。」
商賈雖不再如前朝那般地位低下,朝廷還允許他們科舉入朝,但歷朝以來的士農工商還是讓他們比不上耕讀人家來得清貴。
但衛家卻並不在商賈之列,他們當年上交兵符退出朝堂,只一心做起了商賈之事,那是受了聖上的嘉獎和賞賜的,況且這一代的侯爺出身更尊貴,還深得當今聖上的寵愛。
不過這些雲蘿都不知道,她只是抬頭看著金來,問道:「江南書院這麼好,你怎麼不去那兒讀書?」
金公子頓時默了默,隨之翻起了一個巨大的白眼,說道:「你曉得啥?江南書院只收成績頂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