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垂頭難過的顧滿銀,在聽了顧老爺子的決定後,心裡一下輕鬆多了,就站起來,不顧連氏撕心裂肺般地吼叫,對顧老爺子道,「爹,我同意給月兒單立戶籍。
我的閨女不欠任何人的!而且就像您說的一樣,咱們顧家的男人還都喘著氣兒呢,哪裡用的著我閨女來幫著養家?她的付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誰也別再抱著這樣的想法為難她。」
如果說,顧老爺子的決定,連氏鬧一鬧,還能有迴旋的餘地,可身為顧欣月的親爹顧滿銀決定了這麼做,連氏就是抹脖子上吊都沒轍啊!
連氏傻眼了!
就連顧滿倉和林氏,顧滿金都跟著傻眼了!
好好的一閨女,就這麼硬生生地被連氏給推遠了,逼得自己單立戶籍,從此另立一房!
顧滿倉和林氏是真心實意地疼惜顧欣月。但是他們只是他的伯父伯母。有些話,有些事不是他們該說該做的,只能默默地流著眼淚,用憐愛的眼神看著她。
顧滿金震驚的程度,與連氏一般無二,他沒想到,好好地一家人,竟然鬧到了這一步,這滿心希望能利用顧欣月賺些好錢的他,一下子沒了盼頭。
當然,之前他混賬,他不是人,做出了賣侄女求榮的沒人味的事兒,可看到了生活希望的他,雖然利用顧欣月的成分居多,但是也因著這些成分的存在,他是盼著她過得好的,因為他懂得,有她在,就有他的未來和希望!
然而,可是,顧滿金剛剛升起的滿懷期望,就這樣被連氏給作死作得細碎細碎的!回過神來的他,衝著連氏就瞪起了眼珠子,恨不能一巴掌扇死她這個攪家不良的死女人!
顧老太太將兒子媳婦的複雜神情都看在了眼裡,抹了把老淚細數道,「你們……你爹這麼做,為娘我也支持!
我這乖孫女啊,不是我老婆子自己說好,就是你們做父母的,做伯父伯母的,也看到她乖巧懂事的吧?
以往,你們可能都會覺得你爹和我偏心欣月,偏疼欣月,可你們摸著良心好好想想,我的欣月長這麼大,家裡但凡有好吃的,她可跟著哥哥弟弟們搶著吃過一口?但凡有一塊尺頭,她可搶著跟欣珍欣媛爭穿的?
我欣月人小卻心眼實誠,從來不爭不搶的,給吃她就吃,給穿她就穿,哪回她為了吃穿跟哥哥弟弟姐姐們吵架了?所以說啊,我和你爹嘴上說疼惜她,可實際上,卻虧欠她了。
唉……這老話說的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我的乖孫女不爭不搶不哭不鬧,你們是不是就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啊?而今天一旦她不想再受委屈了,不想再被人欺負了,你們是不是就腳著不舒服,不痛快了?
行了,我就說這麼多了,林氏,你先帶欣月去歇歇,我和你爹有話要對滿銀和連氏說。」」
「是,娘。」林氏帶著哭音應了一聲,便過來將顧欣月輕輕地背了起來,然後出了堂屋。
顧滿金跟在顧滿倉的後頭,垂頭喪氣的,一臉如輸了錢的痛苦表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二郎,怎麼樣?爹娘怎麼說的?」周氏其實也知道顧欣月和連氏在壁間吵嘴的事兒,但是她現在在顧滿金的「教導」下,學聰明了,曉得自家要靠著顧欣月賺錢顧好日子,所以能不摻合她與連氏之間的事兒,就不摻合了。
這次接著自己身懷有孕的藉口,周氏很明智地都在自己的房間裡教欣珍做吃食,沒去堂屋。
可這飯菜剛端上來,顧滿金就回來了,見他一臉的鬱悶之氣,急忙打聽道。
顧滿金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就氣哼哼地道,「連氏那個死女人,生了個寶貝閨女不知道怎麼作踐好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指責罵欣月不該拿著山參救人。
結果欣月這丫頭氣性也大,二話不說,就撂了挑子,說是以後再也不幫著家裡賺錢了,且還賭氣將繡了一少半的繡布給剪壞了。她說以後每年往家裡交三百文錢,是吃飯住宿的費用,爹也同意了。」
「啊?這……」周氏聞言情緒也一落千丈,啊了一聲,急切地道,「那新式耕犁,欣月沒說怎麼辦?是不是你得月薪二百文錢也不給了?」
顧滿金瞧這媳婦那著急的樣兒,生怕她懷著孩子著急有個一差二錯,便沒敢把顧老爺子要求每家每人都交錢的事兒說出來,只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