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族老也不是不開通的人,聞言一擺手,口氣極其嚴厲地道,「老二媳婦,這事兒不怪你,要怪就怪你那被鳥屎糊了心智的爹娘,都多大歲數了,還慫恿縱容兒子趕著丟祖宗臉面的事兒?」
顧欣月站在顧老太太身後,一豎大拇指,為顧家族老點了個贊,心道,這才是當家人的該有的樣子,遇事兒就該硬氣些,若不然,什麼鳥人都敢來瞎嘚啵,姐姐我不揍他們,也算是給面子了。
「誒我說顧家老族長,你別倚老賣老,這是我姐姐家內部的事兒,管你啥事兒了?」顧馬氏的弟弟是個渾楞的人,一張嘴就像缺心眼沒挨過揍似的,一句好話沒有。
顧馬氏弟弟這愚蠢的話,得多沒腦子才說的出口啊?
圍觀的人既氣憤他欺人太甚,又好笑他是個拎不清的。
你姐家?你姐家她姓顧好不?
人家老顧家過來幫著顧家人出頭,你還張口閉口你姐家?你姐嫁到顧家都幾十年了,早就是顧家人了,你還一口一個你姐家,是你姐家,你就明目張胆地欺上門來耍賴?這得多缺心眼啊?
顧馬氏的哥哥倒是比弟弟心眼全些,說話也沒那麼難聽,可也很不善,就放下狠話道,「姐,姐夫,咱爹說了,以往的三節兩壽,你們孝敬的東西太少了,這回咱爹生辰,你們就送架新式樣的耕犁就行,別的也不勞你們費心了。」
顧馬氏聞言,臉色登時慘白,指著老哥哥氣得差點沒暈過去,「哥,三節兩壽,我雖然沒給過什麼太好的東西,可那也是我們全家省吃儉用,餓著肚子攢下來的啊。
哥,這新式樣的耕犁,是誰都能索要的嗎?人家那也是有成本的,造價高,賺不了幾個錢,你們……你們說要就要,這不是逼著我們一家老少不給活路了嗎?」
顧馬氏一邊說一邊抹眼淚,看得旁觀者都紛紛指責顧馬氏的哥哥和弟弟心太狠了。
顧欣月也聽著心煩不順耳,忍不住上前厲聲喝道,「就是你們想索要我們顧家的新式樣耕犁?不給耕犁就放賴耍渾?
那好啊,來吧,那新式樣耕犁是我想出來的,送給誰賣給誰,都是我說了算,你要是有意見,衝著我來。來,你要是能一巴掌打到我,那新式樣耕犁就送給你,若是你打不到,被別人打了,也不要怪不給你面子。」
顧馬氏的弟弟一聽,就樂了。他最願意打架了,一聽到打架兩個字,比吃了肉包子都高興,當下也不看看眼前的這人還是個孩子,就奔著顧欣月撲了過來。
可他沒有聽明白顧欣月這番話,其實已經給他下了套挖了坑,就等著往套里鑽,往坑裡跳呢,張牙舞爪地就奔著顧欣月的面門就是一拳。
這一拳,帶著風聲,帶著奪命般的狠辣,看得人都心驚肉跳。膽小的還一閉眼,不敢去看,生怕這一拳打在顧欣月的臉上,非得骨斷面目全非不可了。
來得好!
顧欣月一看就樂了,果然是二百五的蠢貨,讓你打你就打呀?也不想想,你打我的後果是什麼?而且我的話你沒長腦子尋思一下就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顧欣月腹誹的時候,顧老爺子和顧滿銀就都已經身形閃動,顧滿銀伸手將她給拽到了身後,與此同時,顧老爺子那鐵錘般的大拳頭就砸在了顧馬氏弟弟伸出的那隻胳膊上,眾人就聽得「咔吧……啊……」一聲脆響,一聲慘叫,再看顧李氏的弟弟,抱著被打斷了胳膊哀嚎不止!
「混賬,敢傷我顧家的孩子?你是找死!」打了顧欣月,那就是動了顧老爺子以及顧家人的逆鱗了,所以,不等顧馬氏哥哥從驚愕中反應過來,顧老爺子的鐵拳就像雨點似的,都落在了他身上。
而顧家族老也是惱恨不已,將手裡的拐杖狠狠地戳在地面上,嘴裡叫號,「滿銀,先將你二嬸送回屋子思過,她身為顧家的媳婦,竟然連顧家的孩子都護不住,老夫今天替列祖列宗好好教訓教訓她,送回屋子不准出門一步。」
圍觀中有年歲大的,一下就聽明白了,顧家老族長這哪是處罰顧馬氏啊?分明是把她摘出來,免得落人口實,說她對娘家人不善,對爹娘不孝。
面上將她也一併處罰了,也就沒人再說三道四得了。
顧滿銀開始還沒聽懂,見老娘給他使眼色,似乎明白了什麼,忙攙起顧馬氏,就進了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