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一路上,秦永康心裡不止一次想著,若是百姓和朝中官員還不知道此事,自己身為太子,皇叔就算是攝政王,應該也不敢過分苛責。
可是下了馬車,看到宮門口這麼多官員,他的心直接涼了半截。
回京這一路,可從來沒人跟他說過,他做的事情已經傳到京城了!
若這些官員都是為了他侵占賑災糧一事而來,他的太子之位,恐怕保不住了
宮門口,秦栩冷眼看著那宮人,冷聲道:「去告訴皇兄,讓他直接去大殿,本王和太子在大殿等著他。」
說完,秦栩沒給那宮人反應的機會,直接帶著身後的一眾朝臣進了宮。
大殿之上,秦栩和身後的官員們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皇上過來。
看著大殿上站著的百餘名官員,皇上臉色難看得要命。
「煜王,你叫這麼多人過來,到底是何用意?」皇上的眼睛緊緊盯著秦栩,開口問道。
他的語氣帶了些責怪,似乎今日之事,是煜王做錯了什麼一樣。
不過秦栩身為攝政王這麼多年,自然不會被皇上的三兩句話給嚇到。
「皇兄,太子殿下北上賑災時所做的事,想必皇兄已經知道了。」
「朕從未聽說過什麼。」皇上下意識地別開眼,想要躲避這個話題。
可是,秦栩今日既然帶著太子回來了,自然是要讓這件事有個了結的。
他拿出準備好的摺子,讓一旁的宮人給皇上遞上去:「皇兄不知道也沒關係,這摺子上面,臣弟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寫了一遍,皇兄慢慢看。」
說完,他又喚了張准上前:「他便是隨太子一同北上賑災的戶部員外郎,張准,也算是個人證。」
隨行的官員里,秦栩這次回來,只帶了張准一個人,百姓們還需要安撫,糧食也已經在路上,秦栩特地留了兩個影衛,和其他官員一起安撫百姓,免得災區再出岔子。
見秦栩如此堅持,皇上知道,這件事是躲不過去了。
他看了一眼太子,沉聲問道:「太子,你可知錯?」
太子順勢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兒臣知錯,還請父皇恕罪,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兒臣原本只是想著,先把糧食賣掉,換成百姓更需要的東西,不想到了那個地方,糧食和炭火的價格都漲了幾倍,兒臣手裡的銀錢不夠」
這藉口雖然蹩腳,卻總算不至於太過混賬。
「既如此,便罰太子禁足三月」
皇上的話還沒說完,秦栩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只禁足三月,是不是罰得太輕了些?」
「他畢竟是東宮太子。」皇上不悅地對上秦栩的眼睛。
可觸碰到秦栩冰冷的目光之後,他又不自覺地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這次,不等秦栩再說什麼,身後隨秦栩一同進宮的官員們便開了口。
「皇上,太子變賣賑災糧中飽私囊,可謂是沒有將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今後恐怕不會是個明君啊!」
「是啊,太子此舉,無異於動搖國本,若只是禁足三月,日後怎能保證他不會再這般行事?」
「臣複議,還請皇上三思!」
朝中官員此起彼伏的聲音傳到皇上耳朵里,他只覺得心煩。
他用力拍了拍面前的桌案:「都給朕閉嘴!」
「朝中大大小小的事,一有不如意,便要來煩朕,不如這皇位,朕讓給你們來坐,如何?」
見皇上當真發怒,官員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皇上這句話,在場有誰敢應?
就在朝臣們以為此事又會不了了之時,秦栩的聲音響起。
「皇兄若真打算禪位,臣弟定會再為我大秦擇一明君。」
這話一出,官員們忍不住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皇上也險些從龍椅上跌坐下來,便是跪在秦栩身邊的秦永康,身子也抖得更厲害了。
他原本還以為,只要能回到京城,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會被追究什麼責任,可現在看來,他太天真了,煜王皇叔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