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座石山

趕緊催促著回去。

    安老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並不喜歡安婆子叫他老頭子,只是都到了這個年紀,倘若還叫相公,讓人聽著又會顯得彆扭。

    叫老爺最好不過,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不喜也得忍下來。

    「走吧,小心一些,路上滑。」安老頭沒瞅出什麼來,心裡頭也有些發毛,朝四周看了看,心裡頭猜測這是意外,還是安鐵柱的鬼魂回來了。

    老安家眾人被嚇壞,誰也不敢吭聲,聞言趕緊往家裡頭趕。

    不過走路的時候就跟防地雷似的,誰都怕會一個不小心摔了。至於安蕎一家子,自然是沒人管,連安婆子也不敢吱聲。

    安蕎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好想把老安家眾人拉下來,好好說說話才行。可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似乎是轉瞬間的事情,又似是沒有發生,原地只留下安蕎一家子面面相覷。

    楊氏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奶咋不罵了呢?要是再罵會就好了,這沒聽完,感覺渾身都有點不得勁似的。」

    安蕎斜眼,你丫有毛病?

    黑丫頭也道:「我還想罵回頭的,可他們這個樣子,我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是作死的!

    安蕎果斷扭頭看向安谷,兩眼亮晶晶地,問道:「小谷,你呢?剛想幹啥來著?」

    安谷縮了縮脖子,說道:「我啥也沒想,就想說要咱們要守喪三年,他們也得守三月,今年秋天別想去考試了。」

    安蕎頓時眼睛一亮,別人且不說,畢間關係不算太大。

    真算起來的話,安老頭了別想去考試了。

    算起來還一個半月,老安家那群吃軟飯的爺們就得去考試了,要是咱們守喪三年,他們就算考上了秀才,那名聲也不太好。

    怎麼地也得有點影響吧?

    楊氏表情愣愣地,說道:「小谷,咱們家分出來了,要守也是咱們的事情,跟他們沒關係的。」

    安蕎冷笑:「我就想知道,兒子剛下葬,當老子的考中秀才,會是什麼感覺,外人又怎麼說。」

    楊氏想說那是衣冠冢,可張了張口,又默默閉了回去。

    哪怕是衣冠冢,按規矩來說,那也是新喪。

    安蕎越想越是痛快,心裡頭別提有多麼高興,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那塊地方的邊上,腳踩下就是一滑。

    臥了個去了,中招了!

    「胖姐胖丫!」母子仨驚叫一聲,很快又一臉石化。

    安蕎兩條胳膊在半空中劃拉了不知多少下,好不容易才保持了身體平衡,等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滑了三四米遠。

    那塊地方果然不對勁,安蕎往回走了幾步,蹲下去看了看。

    好像有油,又好像不是,說不出的怪異感。

    「沒事了,回去吧!」安蕎站直了身子,朝四周圍看了看,剛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什麼在偷窺,可掃了幾眼也沒有發現有什麼。

    不知怎麼地,心裡頭就有點發毛,便催促著趕緊回去。


    楊氏也是有些害怕,不敢在這一片逗留,聞言就不敢多作留,一手拉著一個,避開了老安家人走出來的腳印往家裡趕。

    瞅著挺可怕的,說不準真的有鬼。

    至於安婆子說的,給安鐵柱守喪三年,楊氏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夫妻一場,守三年也是應該的。從前那般吃不飽的日子都能過,如此只是不能吃葷而已,對楊氏來說並不難。穿素衣也沒什麼,反正她不喜歡深色衣服。

    回到家的楊氏一直很沉默,安蕎看著這樣的楊氏,未免有些不習慣。

    「我說娘,你不會真的想守三年吧?」安蕎可不想楊氏守三年,還打算在閉關之前把楊氏給嫁出去呢。

    不料楊氏竟然點了頭,表情很是認真:「守,別說是三年,就是十年,我也守。」

    安蕎頓時就如被潑了盆冷水,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前頭那七年且不說,現在就算你要守,那也守一百天就行了,哪有守三年的。」安蕎不死心,想要勁說楊氏。

    楊氏皺眉:「胖丫你這思想不對,那是你爹,你不能不孝順。」

    安蕎抽搐:「等我將來死了,找到他,一定會孝順。」個屁,要找也是原主去找,跟她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楊氏嘆了一口氣,說道:「胖丫,娘知道你不高興,想要早些跟小惜成親。可你奶已經開了口了,又讓那麼多人聽見,你若是執意不守的話,會被戳脊梁骨的。」

    安蕎白眼:「誰想早些跟他成親了?不要瞎說。」

    楊氏摸摸安蕎的頭:「口是心非的孩子啊,忍忍吧,反正你現在也不大,三年以後也不過才十六歲,還不晚。」

    安蕎抽搐:「你就打算這麼誤會我了?」

    楊氏反問:「難道你不打算跟小惜成親?聘禮都收了,就差把日子給定下了,當時可是你自己應的,你個臭丫頭還想耍流氓不成?」

    安蕎

    尼瑪誰耍流氓了?

    「行了,甭說了!我肯定守,保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行了不?」安蕎決定了,把事情辦完,立馬就閉關去。

    楊氏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想守也行」

    安蕎揮手打斷,認真道:「不,甭說了,我守,一定守!誰敢不讓我守,我把誰的床給掀了,讓他連覺都甭睡了。」

    楊氏:閨女越來越暴力了,怎麼破?

    顧惜之正好進來,把安蕎的話聽了個大概,不由得問道:「守啥?」

    楊氏幽幽道:「胖丫她爹剛設了衣冠冢,要守孝三年。」

    顧惜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安蕎,不知想了些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守吧,誰不讓你守,我打斷誰的腿。」

    楊氏:「」

    這小子真喜歡胖丫?真的喜歡胖丫?若真的是喜歡,不應該是急著娶回家嗎?楊氏突然就覺得,自己閨女可能被人耍了。

    又哪裡知道顧惜之想到安蕎要閉關的事情,反正也是要閉關三年,那跟守孝三年又有什麼區別?乾脆就一起算了。

    而且守孝這種事情,做得好別人不會說點什麼,要是做得不好,往後很有可能會被人拿出來說道。

    顧惜之心裡頭百般不舍,卻也不想安蕎以後遭人詬語。

    「其實娘,你要是不樂意的話,只要守一年就行了,沒人會說你點什麼的。」安蕎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楊氏,很想把楊氏打包送去木坊,藍月皇朝年年征戰,不知死了多少人,最缺的就是人口,不怕寡婦偷情,就怕寡婦死活要守節。

    楊氏立馬一臉認真:「胖丫你別說了,咱們全家守三年罷,好讓你爹靈魂得已安息。」

    安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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