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曲溫廷有沒有瞧出什麼,但他是瞧出來了,這裡,就是小白的家,小白現在應該還活著,只是病了而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心想,這可能是自己心底里的渴求吧。這畢竟是夢境,不可能是現實,所以這一切,都只是他由心而生的想像罷了。
他端起骨瓷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帶著濃香的苦澀在舌尖瀰漫開來,回味微甘。原來,這就是小白喜歡的味道。
很特殊。
「很香。」他捧著杯子,咖啡暖燙的溫度透過細膩的骨瓷傳到手心,卻無法到達心底。
而他的心底,因為恐懼,被冰霜包裹,冷得讓他發抖。
小白原來真的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大富之家,而她的離開,使得這個家支離破碎,使得曲家父母籠罩於悲哀之中,也使得她自己陷入一重又一重的苦難里。雖然這一切不是他導致,他只是個被動接受者,甚至,連反抗都無從反抗起。
他無能為力。甚至連安慰的話都不知從何說起。
而最讓他無地自容的是,直到現在,他還是想把曲小白留在身邊,想要自私地霸占她一生一世。
曲溫廷深邃的眸光落在他臉上,他低頭輕啜咖啡,將眸子裡的惶恐和自責都深埋。
「小楊,你既然稱我一聲曲叔叔,那叔叔問你一句話,你能不能如實回答?」
像是預感到什麼,楊凌握著咖啡杯的手禁不住一抖,「叔叔,你問吧,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曲溫廷凝著他,那深邃的眸子如同泛不起一絲波瀾的古井,幽深,卻又包容,良久,他卻只說了一句:「奶糖不知想要讓你去做什麼,你不如跟它去看看吧。」
奶糖只是一條寵物狗,它能讓他去做什麼?真是荒誕。這樣荒誕的話卻從企業家曲溫廷口中說出,擱別人身上,怕是要以為他在趕人了。
但楊凌卻不會這麼以為。
他猛然抬頭,看向曲溫廷,卻只在他眼中看見溫和笑意。
曲溫廷擺擺手:「去吧。」
奶糖像是得了命令,歡喜得四個蹄子都無措起來,咬著楊凌的衣裳,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楊凌無奈地拍拍它的腦袋,它這才安靜下來,淡定又歡喜地拖著他的衣角往樓梯的方向走。
曲溫廷望著奶糖和楊凌的背影,一個是無比歡欣,一個雖脊背挺直卻恁的讓人覺得他背上似有千鈞之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楊凌的心裡,說不出的緊張。
他何嘗是不明白,奶糖這般依戀他,纏著他,不過是因為,他身上有曲小白的氣息。犬類的嗅覺最是靈敏,它能嗅到他身上殘留的曲小白的氣息絲毫不奇怪。
奶糖蹦的歡快,楊凌被它拖得腳不沾地,幾乎是「飛」上了樓梯,而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曲溫廷,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奶糖自然是把楊凌直接拖到了曲小白的房門前。
白色雕花木門,是他不認識的花紋,但隱隱的木香讓他知道,就算是一扇門,曲家都苛求完美奢華,但這奢華又不張揚,無處不在卻又不顯山露水。
可能,這就是積澱。曲家叔叔那般的人物,當真是一個心胸寬廣的真男人。小白說過,她的娘親是個藝術家,而她更是不孝地做了個女藝人,但她的爹爹,他的老丈人,不但沒有阻止,還很縱容她們。
他都做不到這樣。小白喜歡唱歌,他卻不能容忍她唱歌給別人聽。
誠然,兩個世界的民風不一樣,但他也瞧出來了,就算是在這個世界,相對於企業家,歌手也是個不入流的工作。
老姚端了一杯子牛奶上來,看他在門前發愣,嘆了一聲,道:「小白自從生病,家裡就謝絕一切客人來訪,楊先生你是第一個。連奶糖都喜歡楊先生,想來,小白也會很喜歡你。楊先生請進吧,幫我把這杯牛奶,給小白也端進去。」
楊凌有一瞬愕住了。
謝絕一切客人來訪,那又怎麼可能允許一個陌生人進這個家?還允許這個陌生人進他們寶貴女兒的房間?那麼,曲太太……
楊凌不由朝樓下看去。不知什麼時候,曲太太已經端了一個食盤進客廳,正在和曲溫廷交談著什麼,他們聲音很低,楊凌聽不清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側臉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