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每年的除夕都要舉行宮宴。有資格參加宮宴的人一般是皇族、或者三品以上的官員和命婦。當然,也會有些人是被欽點來的,比如如今是正六品官的劉成雙一家子。
劉成雙果然是進了農業司,成為了大司農齊大人的手下。如今是農業司的一個主事,專門管著糧種的推廣。
在皇親貴族滿地走,四品五品多如狗的京城,劉成雙這個正六品的官銜,怕是……比狗都不如。
這次進京述職,按照吏部平時的考核績效,他很順利的就升了一級,並留在了京城。以一個農夫的身份,短短几年就成了六品官。這還是讓不少人都側目的。不過沒有利益衝突在,所以劉成雙的存在並沒有成為誰的眼中釘。只是滿是高官在座的宮宴上多了一個六品官員及其家眷,看起來還是比較礙眼的。
劉成雙一家子的位置很是偏僻,而且只有兩張桌子。他十分的慶幸,沒有把家人都帶出來。只是帶了有功名的大兒子劉雲陽,和出席過幾次宴會的小女兒劉雲香。
因為宮宴都是以家為代表落座的,所以雲香和周氏的桌子在劉成雙和劉雲陽那張桌子後面。
雲香樂得坐在角落裡,又有人當著。於是明目張胆的四處打量。偶然遇到不小心對上眼睛的人,也是笑著點頭。
皇帝總是要帶著一乾的大小老婆姍姍來遲的。果然等大家都坐了好一會,才有奸細的聲音喊著『陛下駕到』傳來。
皇帝來了,大家都起身下跪,高喊口號。雲香位置好,沒有人看到,於是也不過是蹲在那裡,不讓自己顯得過高罷了。口號更是動了動嘴巴,沒有出半點聲音。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這麼混到宮宴結束了。
雲香實在想不通,皇帝為什麼會專門把她們一家子叫來這裡鶴立雞群。不會是想要把這種無聊又吃不飽的就餐活動,當做是對自己一家子的賞賜吧?
想到當初皇帝給她寫了一個『福』字當做賞賜的雲香。覺得自己是真相了。
宮宴和雲香想像中一樣,奢華、隆重,卻依舊是千篇一律。歌舞,演樂。歌功頌德。神情真摯、態度嚴肅的大人們,不會笑場的往皇帝身上拍著馬屁。
皇后和妃子們,溫柔似水的喊著笑意互相挖坑、放箭。
皇子們說得每一句話都在打機鋒,好像一句話沒有點暗示呀、轉折呀就不會說話了一般。
「宣劉成雙一家子上前來。」皇帝正好被一個大臣拍到了真名天子,大旱求雨的事情上。順理成章的把劉成雙一家子叫了出來。
雲香安撫了一下過於緊張的父母。低頭跟在後面,一起走到了大殿的中間。這次躲不過去了,只好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了大禮。
「從發現和改良了糧種到推廣新糧種的種植,再到大旱時那井灌的貢獻,你們一家子是居功至偉的。朕這個人,向來是賞罰分明的。你們說說,有什麼想要的?朕賞給你們!」皇帝自然還有好多事情不能說,比如說大旱之前因為雲香的預測他們早有準備,再比如說求雨的事情。是雲香提前設計好的。
劉成雙雖然歷練了幾年,但是還是激動的有些結巴,「回、回陛下。我們不要賞賜,陛下給我們的夠多了。」
沒有各種優美的辭藻來修飾,甚至劉成雙的口音還有些土氣。可是皇帝停在心裡卻是無比的熨帖。要是人人都似這一家子這樣淳樸,他也不用天天睡不著覺的琢磨怎麼拿捏這些大臣了。
「今天是難得的好日子,朕心裡暢快,你再好好想一想。朕不說空話,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便不會拒絕。」皇帝又一次誘惑。
劉成雙一直盯著地板。不敢抬頭。聞言不過是更加使勁的搖了搖頭,「臣能從一個民夫到如今這般境地,都是陛下英明,更是臣的幸運。這樣就夠了。」劉成雙的話頓了頓。覺得自己直接拒絕會傷了皇帝的面子,於是補充道,「要不,等到我們再做了什麼好事,您再賞賜?」
聽到他這麼直白又有點缺心眼的話,四周就有些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有些人是覺得此人粗鄙。但是大部分人都覺得劉成雙實誠的可愛。這種人,在官場上可是真的不多見。
齊大人的嘴角也跟著微微的抽了抽,齊珊珊和雲香的交情不錯,看著著急,深怕劉成雙惹惱了皇帝,於是悄悄的跑到了齊大人的身後小聲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