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酒店門前的馬路斜對面,有一個公交站台,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子與幾個等公交車男女站在站台上,他似乎也在等公交車。
但,一輛輛公交車進站又出站,站台上等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這個身材消瘦的青年卻始終沒有登上任何一輛公交車。
他的目光總是斜視著馬路對面的燕回酒店,對每一個從酒店大門出來的人,都會盯上兩眼。
他不時換一個位置,有時候也會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又或者是假裝在玩手機,但他的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燕回酒店的大門。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他手裡的手機響了。
他隨手接通,將手機貼到耳邊,手機里傳出候金標低沉的聲音,「目標還沒出來嗎?」
就在這時,徐同道乘坐的黑色賓利不疾不徐地從這消瘦男子面前駛過,但這消瘦男子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低聲回答:「沒有,我一直在盯著,不會盯漏的,你放心。」
候金標:「嗯,好,那你繼續盯著。」
說完,就結束通話。
徐同道的座駕已經從這消瘦青年面前駛過去,消瘦青年的目光瞥了眼這輛賓利,漠然的目光重新盯向馬路斜對面的燕回酒店大門。
與此同時。
距離這公交站台只有大半條街的路邊樹蔭下,有一輛在前擋風玻璃那兒放著一張臨時車牌的舊麵包車,銀灰色的車身。
不出意外的話,這輛舊麵包車應該是最近才轉手到新的車主手裡,否則,它用的應該不會是紙片列印的臨時車牌。
車內,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長臉男子,上身一件軍綠色的牛仔外套,髮型亂糟糟,此時,駕駛座的玻璃降下,他在眯眼抽菸。
而就在這輛麵包車的車廂里,和以前相比,已經瘦了不少的候金標在座,和他一起在車廂里的,還有另外兩個男子,都在三十歲上下。
候金標一身顯得有些肥大的黑色西裝,這是他從精神病院逃出後,悄然潛回家中,取的他自己以前的衣服。
但因為坐牢的這幾年,他瘦了不少,所以以前量身定做的這套西裝,如今穿在他身上,就顯得很肥大。
剛剛打完電話的他,將手機拿離耳邊,目光透過對面的車窗玻璃,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他眼神陰沉,一言不發。
於他而言,他這輩子已經快要落幕了。
年輕時,他雖然長得矮胖,面相也很醜,但他有一顆不甘人後、渴望出人頭地的野心,一心想著搏一個光輝前程。
那時候他想著,要麼轟轟烈烈的死,要麼就擊敗所有對手,成為沙洲縣城的老大。
要吃香的、喝辣的。
那些年,除了好事,他基本上什麼事都做過。
他曾像《古惑仔》電影裡一樣,半夜與人在沙洲街頭廝殺;也曾對他贏不了的對手,半夜趁那人睡著,悄悄摸進那傢伙家裡,一刀抹了那傢伙的脖子,那時候他想的很簡單——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你醒著的時候,老子弄不死你,你睡著的時候,老子難道還弄不死你?
那段歲月,他究竟做了多少惡,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只記得終於有一天,整個沙洲縣城街上廝混的,都再也沒有人壓在他頭上,所有在街頭廝混的,見到他候金標,都會點頭哈腰的跟他打招呼,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外號變成了「金佛」。
後來他才看到《古惑仔》系列電影。
對那部電影裡的一句台詞,他至今記憶猶新——出來混,總要還的。
這句話,一直令他心裡不安。
他怕自己也像《古惑仔》電影裡的那些大佬結局一樣,慘不忍睹。
他曾在心裡安慰自己:電影畢竟是電影,何況,這裡是大陸,和香江那邊不一樣。
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報應會應在自己兩個孩子身上。
這讓他悲痛欲絕。
也萬念俱灰。
這一生,他睡過的女人已經數不清。
所以,要是他以前的哪個女人,被人殺了,哪怕是他的前妻,他也不會有多難過,但偏偏這次兇手殺的是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