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大地上帶來溫暖的光,柔和的春風吹過里挺山間,茂密的樹葉微微抖動著沙沙作響。
在這片沒有注水的田裡站著一群人,男人穿著乾淨衣服站在一旁,但在他們手臂上繫上一條白色的布,女人今天穿的比較正式,手臂上也繫著一條白色的布。
在它們身前還有幾片堆放好的乾柴架子,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嚴肅,今天是兄弟們下葬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等待它們沐浴更衣來到這裡。
春風吹過茂密的樹梢,來到圍繞在山林的藥田裡,在小屋外有幾個人站在外面等待著,屋子裡端出一盆又一盆的污水倒進水渠里。
其中一人有些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轉過頭看著裡面,有一個人拿著一塊毛巾放在重新盛裝的清水的水盆里,用力一扭,清水滴在水盆里發出滴答響聲,他甩了甩毛巾攤開,將毛巾放在躺在床上的屍體上輕輕擦著,但沒過多久有擦出一片污水,他只能再洗洗毛巾繼續擦拭著。
舜寂落的袖子繞在膀子上露出結實的臂膀,他將毛巾放在一旁為這個人更衣,一件白色長衫漸漸穿起,舜寂落放下他冰涼的手放在身邊,他看著這位梳妝打扮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儒士的味道了。
「送到那邊去。」舜寂落喊道,外面的人趕緊走了進來抬起他的軀體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抬起架子就往山下的水田走去。
舜寂落鬆了口氣,用撓起的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他一旁的鎧慷勸道:「讓我來吧,你的身體還沒有痊癒了。」
舜寂落搖了搖頭,道:「兄弟們在前面拼殺都丟了性命,我給他們擦個身子換件衣服又怎麼了?難道他們還嫌棄老子不成?」
鎧慷苦笑的搖了搖頭,兩人走到一旁抬起另一具屍體放在架子上,舜寂落繼續擦拭著屍體的污漬。
它們起了一個大早從上午開始的,當全部完成的時候都已經到了傍晚了,兩人整理一下衣服額頭上都系上一條白帶,手臂上繫著一條白色的布,兩人漸漸抬步走出房間順著小路來到水田前,舜寂落和鎧慷走到眾人面前看著擺放在乾柴上的屍體都有些說不出話。
舜寂落看著那些衣冠整潔的男子臉上帶著微笑,走到一旁的擔架上,輕輕在他的身體上拍了拍,穆鐵嚴肅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像是有些痛苦,他漸漸睜開眼睛看著四周,夕陽掛在天空被紅霞襯托著,沒有血絲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在說什麼。
「我沒死?」
「你沒死。」
穆鐵微微轉過頭看著舜寂落,他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道:「我真的沒死嗎?」
「動動你的手。」
穆鐵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想要抬起手臂的時候痛苦的吼了一聲,舜寂落見此點了點頭,道:「手臂是接上了,但你想要重新掌控恢復到原來的水平至少還需要十年的修養才行。」
穆鐵沒有理會舜寂落的話語,他笑了笑,道:「你醒來只是暫時的,等會兒你就會睡著。」
舜寂落抬起頭看著躺在乾柴上的兄弟們,道:「今天是兄弟們下葬的日子。」穆鐵聽到這裡沉默的閉著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心裡還在想些什麼,但在他的眼角邊流出一行淚。
舜寂落走到乾柴面前,接過鎧慷遞過來的酒碗,所有人都拿著酒碗舉在面前,舜寂落看著它們大喝道:「望君遠去莫慌張,離去之際莫懷戀,黃泉路上多留魂,莫負青山綠水情!」
「走好!」
「走好!」
在他身後迴蕩著所有人的悲痛大喝,舉在手中的酒碗在乾柴面前倒成一條直線,舜寂落看著兄弟們的屍體有些失魂落魄的,酒碗滑動指尖摔在地上,鎧慷的手上多出了一把還在燃燒的火把,舜寂落點了點頭,他猛的一甩火把丟進乾柴之中。
「轟!」
火把瞬間點燃了乾柴,熊熊之火劇烈燃燒著,躺在乾柴里熊熊燃燒的兄弟就再也見不到了。
燃燒的乾柴濺起一朵火花,在他身後傳來一陣啜泣聲,舜寂落聽到這個聲音雙手不由握在一起,心裡突然變得非常害怕,他害怕他們的妻子會責問他,斥責他。
但夫人們也只是掩面啜泣,並沒有怪罪的意思,但舜寂落的心裡卻更加失望,他希望有人斥責他,辱罵他,這樣他的心裡也會安慰許多,但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