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全國兩會還有幾天就要召開了,我們外出調研的事機關領導還沒有確定下來嗎?」
陳宇星放下奉京晚報,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正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瀏覽「鳳凰網」的趙部長,期望他能夠透露一些消息。
作為遼東省某黨派省委機關的一名公務員,陳宇星每年在全國兩會召開的時候都能得到一次外出調研的機會,這種形式的調研活動幾乎成了各民主黨派省委機關的慣例。民主黨派是一個清水衙門,這種旅遊性質的調研也就成為了機關公務員們的為數不多的福利之一,陳宇星很是期待今年能去一個好地方。
全國兩會期間各黨派省委主委赴首都參加兩會,執政黨省委統戰部也是將工作的重心放到了兩會期間的維穩上。所以這段期間就成為了各黨派機關最清閒的時候,機關領導不在,省委統戰部不找,外出調研走的輕鬆自在。
趙部長將布滿血絲的眼睛從電腦上移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硬盒人民大會堂香菸,抽出一隻。陳宇星立馬拿出打火機緊走兩步為趙部長點上煙。
趙部長光禿禿的前額上趴著幾縷從側面支援過來的白髮。陳宇星每次為趙部長點菸時,都有一種要將這幾縷白髮點燃的衝動。
「還沒有定下來,估計今天下午的辦公會就會有個說法。不過嗎,中央和省委對公費旅遊尤其是出國旅遊的事情抓的很緊,中央已經多次發出通報,也處理了一些單位。所以今年機關全體幹部集體出行的可能性不大,據機關領導透露應該是以小團隊或者自己安排調研路線的可能性較大。」
趙部長用力地吸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煙霧一瞬間使他的臉膛朦朧模糊,一雙充血的眼睛顯得更加血紅了。
「如果是自己安排調研路線。你要去什麼地方,有想法嗎?」趙部長說這句話閒聊的意思遠遠大於詢問的意思,他是個慵懶之人對遊山玩水興趣缺乏。
「如果是自己安排路線的話,我到是想去南雲,尤其是去四方古城。」陳宇星不用考慮他現在最想獨自去的地方就是四方市。
四方古城有陳宇星浪漫的初戀,雖然並沒有震撼人心的轟轟烈烈,但卻是陳宇星28年人生中最刻骨銘心的一段記憶。讓他至今還墜入這張愛情網中不能自拔。
陳宇星畢業於坐落在遼東省,被稱為煤炭之都的小城市中的一所全國重點大學。
該市人口一百二十多萬,之所以稱其為小城市是相對於遼東省省會城市奉京近千萬人口比較而來的。
這所重點大學是該市唯一的一所大學,原屬煤炭部,是部屬重點學院,煤炭部撤併後移交給了教育部,並將校名中的「煤炭」二字抹掉改成了「技術」。
換湯不換藥,學校的重點學科還是有關煤炭方面的專業,陳宇星所學的專業就和煤炭有關,全稱為「煤田地質專業」。
畢業後,陳宇星回到了省城奉京,應聘到一個和自己的專業對口的省屬國企單位,從事煤田地質勘探工作。
地質隊的工作辛苦又寂寞,生活環境極差,每天守著的是冰涼的鑽塔、破碎的岩芯,幾天內也見不到一個女性,於其相伴的是蓬頭垢面的鑽井工;住的是行軍帳篷,冬季帳篷內陰冷乾燥,夏季帳篷內悶熱潮濕;吃的是大鍋飯,陳宇星被母親嬌慣出來的胃腸無法適應這粗陋的飯菜,他在荒郊野外待了幾周,一米七五的身高雖然沒有縮短,但八十公斤的體重卻減至了七十公斤。
陳宇星雖然於事無爭,卻性格倔強而且又活潑好動,在這空曠幽靜的環境中被折磨了幾周後,他那23歲年輕的心還是被燈紅酒綠的大都市生活吸引,他毅然選擇了辭職,告別了讓他充滿希望和嚮往的探險生活—『地質勘探』。
真應了那一句名言「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他從懂事起就在夢中編織的探險生涯就此結束。陳宇星計劃休息一段時間,給自己沖沖電,明年改考經濟管理專業的研究生,在另一片陽光燦爛,充滿希望的田野上再努力地去耕耘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陳宇星的家庭屬於小康之家,父親陳寧在一家藥業公司做銷售經理,月工資三千多元,銷售提成每月也能有個三兩千元,在奉京這個一線半城市,收入雖然不是很高,但也是屬於中等收入水平(請不要像某省社科院白痴般地將一個城市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