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都在等葉景潤回應。
到底,是不是蚊子咬的?
容卿在等待的過程中,呼吸是緩慢的,身上逐漸泛起的溫度,也是愈發炙熱的。
她視線不經意間落在窗沿,發現葉景潤修長的左側手臂搭在微敞開的窗欞上,骨節分明的指間夾了根煙,隱約有半截猩紅的火星在明滅閃爍著。
她有些詫異,他來的時候,抽菸了?
這時,葉景潤低沉清淡的嗓音才不緊不慢響起:
「你們說是就是吧。」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唏噓了起來,李准當即口無遮攔的笑道:
「那我猜,應該是母蚊子,還是個野貓脾性的。」
許願和大江聞言哈哈大笑,葉景潤淡然自若,唯獨容卿:「……」
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有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衝動了。
她低著頭,噼里啪啦的打字給李准發消息,想讓他閉嘴!
只是這個過程中,每一秒每一秒都是難熬的,她仿佛覺得有桌前不知是誰那邊傳來了灼熱的目光,炙烤著她的身子,以及,靈魂。
最後,她終於繃不住了。
「我去個洗手間,你們慢聊。」
她再抬頭時,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道。
而在她離開後,搭在窗欞邊的手指微動了下,燃盡的菸灰陡然墜落,跌入窗外潮濕的地面上,一陣染著涼意的風襲來,捲走了地上的灰燼,彌散在空中,一切都無聲無息。
下秒,他撳滅煙,起身。
洗手間內,容卿發了一連串的消息去罵李准,偏偏這廝像是根本沒看見似的,一個消息都沒回。
她氣得微微咬牙,最後無奈喟然。
罷了,她走行了吧。
頂不住,她逃還不行嗎?
小酒館的洗手間位於二樓,相比一樓的喧囂熱鬧,二樓會安靜一些,也更昏暗,空氣中氤氳著幽藍色的光線。
多少透著點迷離和曖昧。
小酒館是木製的結構,上下兩層,裡面的裝潢接近於十六世紀歐式懷舊復古風小木屋的裝潢。
酒柜上是各種牌子的酒,一排排木製貨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精美工藝品,據說是酒館老闆之前去各個地方旅遊淘來的。
容卿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目光落在走廊盡頭紅木凳上的一隻栩栩如生的火紅狐狸身上,那狐狸雖是仿製的,卻很逼真,還帶著點憨態可掬的笑。
她走過去,一個人去觀摩,身後不遠處的樓梯,卻傳來了腳步聲。
樓梯也是木製的,踩在上面的時候,有些發出「吱呀」的輕微響動。
容卿以為是有客人來二樓,沒作他想,摸了摸小狐狸的鼻尖後,她這才轉身。
然,腳步卻在轉過身後驟然定住。
一道頎長挺峻的黑色身影出現在走廊里,縱然她這邊的光線過於黯淡,令她看不清對方清晰的容顏,但她依舊認出了他。
是葉景潤。
這身影,不知何時已被她鐫刻在腦海里。
看著他的身影走來,容卿大腦有一瞬的空白,腳下下意識的後退,後背卻撞在了身後堅硬的狐狸上,被迫挺直了她的腰背。
它的鼻尖抵著她的腰身,讓她莫名的身子有些發軟。
不,不對。
她不能這樣。
喝醉後的事情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知者無罪。
所以,喝醉的她關現在的她什麼事?
心態決定一切。
容卿給自己偷換了一番概念後,眼底的神色逐漸變得些許淡然了些許。
眼尾猶如蠍子,光影變化間,像是打了一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