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房門被用力地踹開,史文博陰沉著一張臉快步走進來。無視房內的其餘三人,徑直走到桌子前,抄起茶壺為自己斟滿,而後大口地灌著微涼的茶水。
房內三人對視了幾眼,然後荊華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是壞消息?」她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
史文博抹了抹嘴,煩躁著說:「確切的講,是一個壞消息以及……一個更壞的消息。」
「說說看。」
史文博攤了攤手:「壞消息是,蘇鳴崗先生因為身體原因,早在去年就辭去了『華人甲必丹』以及『巴國公堂主席』的職位。」他砸了咂嘴:「很詭異的稱呼,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楚這倆職位到底是幹什麼的……現在的華人甲必丹,是一名叫林祿閣的華裔……回教徒。」停頓了一下,仿佛為了讓三人消化這段信息,而後他繼續說:「但這不是問題。因為蘇鳴崗先生在華人當中依舊有著無可比擬的影響力。」
「說重點。」荊華有些不耐煩起來。炎熱潮濕的氣候,加上諸事不順,讓女銀行家最近的心情很糟糕。
「好吧好吧,馬上就到重點了。」史文博象徵性地舉了一下雙手,看似不打算招惹一直都在暴躁中的荊華。「更壞的消息是,我親自去了一趟蘇鳴崗先生的住所,嘗試與之溝通了一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悲劇。我們完全就是兩個時代的人……」
「本來就是兩個時代的人。」孫陽插嘴道。
「嘿,聽我把話說完。」對待男同胞,史文博可就沒那麼客氣了。指了指孫陽讓其小心,而後他繼續說:「大部分的時間裡,蘇鳴崗先生都在跟我打啞謎。他總喜歡從某些典故中隱晦地點出自己的意圖,然後他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白痴。」
是的,短暫的溝通之後,蘇鳴崗老先生已經完全把史文博當成了不學無術的白痴。眾所周知,蘇鳴崗先生的本職是一名商人,哪怕他後天再如何努力,其儒學造詣最多也就是個童生水準。但就是這樣的水準,引用的某些典籍,史文博依舊無法清楚對方的意圖。所以,蘇鳴崗把史文博當成了不學無術的白痴……天可憐見,史文博可是碩士研究生畢業,讀的書絕對是蘇鳴崗不敢想像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確信史文博的確聽不懂之後,蘇鳴崗老先生只好自降身份地用白話與史文博溝通了起來。
當然,也虧著史文博背後有著強大的澳洲。而澳洲剛剛在馬尼拉幹了一票大買賣,眼下正是威名赫赫的時候。否則,換了旁人早就被蘇鳴崗攆出去了。
這讓沒了理解障礙的史文博鬆了口氣,寒暄與恭維之後,他開始步入正題——對蘇鳴崗掌握中的某處地產提出的收購的要求。在對方沉思的時候,史文博又提出了第二個要求:澳洲希望在建築施工方面得到蘇鳴崗的支持。
在此之前,史文博已經做好了功課。僅存的某些資料上,對蘇鳴崗有過隻言片語的描述。出生時間,去世時間,一聲大略所作所為。而在這段不足三百字的描述中,著重描述了蘇鳴崗組織幾千名化工建築現在的巴達維亞城以及城內的各種官方建築物。
也就是說,房地產、建築施工是蘇鳴崗的老本行。史文博想的很簡單,多花一些費用,而後讓作為自己同胞的蘇鳴崗做前期施工。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穿越眾解決了勞動力乃至時間問題,而蘇鳴崗獲得一個發財的機會。
在史文博講述要求的時候,對面的蘇鳴崗顯得顧慮重重。當然,這可以理解。雖然史文博跟他的確是同胞,雖然史文博的要求很合理並且讓他有很多的好處,但同樣的,他會面對更多的壞處。身為華人領袖,哪怕此刻因病辭去了原本的職位,蘇鳴崗依舊掌握著巴達維亞城中的某些微妙變化。
所以他在早一些的時候就知道了某些傢伙聯合了起來要給自己的同胞一些顏色看看。重要的是,這些人並不好惹。為了些許的錢財而招惹一群惡棍……有些得不償失,不是麼?
所以,很顯然,蘇鳴崗與史文博之間存在巨大的認知差異性。史文博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然後不再就上述兩個問題繼續深入探討,轉而用隱晦地詞語告訴蘇鳴崗一些事實:澳洲人與巴達維亞的華人同文同種;澳洲人很強大,倒霉的西班牙人可以作證;在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大明一個華人的國度;綜上所述,必要的時候,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