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水野義川踩在一塊石頭上,揮舞著軍刀,催促著疲憊不堪的僱傭兵攀爬著山體。儘管已經有少數的僱傭兵攀爬到了上頭,而且看起來只需要十分鐘全部的僱傭兵就都會脫離這片山谷,但水野義川還是沒命的催促著。
他清楚地知道老闆有個壞習慣,他總喜歡輕描淡寫地說出一些極其可怕的後果。而考慮到麥克蘭幾日前說起這些鐵罐子凝重之後的獰笑,水野義川寧願相信這東西要比『福壽膏』更加的危險。
催促手下人的同時,他開始回頭打量起追兵來。破天荒的,水野義川開始悲天憫人起來。雖然水野義川認為那些蘇祿人就是沒開化的猴子,理應被他這樣的文明人所消滅。但起碼應該換一種手段,比如鋪天蓋地的炮火之類的。這樣死的起碼有尊嚴一些……死在那些天知道裝著什麼的鐵罐子之下,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晃晃腦袋,收回了對猴子們的惋惜,水野義川估算了一下距離。雙方起碼相差二十分鐘的路程,這意味著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長官,你最好過來一下。」攀上小山的一名僱傭兵衝著水野義川喊道。
水野義川加緊腳步,三兩步躥上去,然後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個大夏天渾身漆黑並且罩著古怪面具的傢伙。那傢伙手裡端著散彈槍,xiong前貼著防彈衣。水野義川認識那防彈衣,當初他還參加過這東西的實際測試。重量雖然大了些,可的確可以抵擋住非澳洲步槍的任何子彈射擊。唯一遺憾的就是這玩意造價過於昂貴,以至於水野義川這樣的高級僱傭兵最少要存三個月的薪水才能買上一套。
黑sè的皮靴,黑sè的帆布ku子,頭上則是黑sè的橡膠面具。眼睛部位留出了兩個圓形的玻璃鏡片,嘴巴的部位拖著一根膠皮管子,這副模樣看起來有點嚇人。
「繼續走,瞧見那塊石頭沒?過了那地方你們才安全……如果風向不變的話。」面具男透過面具的話語有些瓮聲瓮氣的,但水野義川依舊感受到了對方語氣里的yin冷。
當即,他也不再羅嗦詢問,只是敦促著疲憊到極點的僱傭兵們繼續朝前奔跑而去。
與此同時,山谷之外,阿德爾叫停了躍躍yu試的手下。
他看著起伏的山巒,有了一絲明悟……似乎,這地方就是個天生的埋骨場。如果他是呂宋人民軍,絕對會在這裡進行伏擊。
「將軍?」
其他的頭領看著阿德爾,等待著他發號施令。
「我們就在這裡,原地待命。」他手搭涼棚,看著馬赫迪的軍隊最後一部分隱入山谷。「如果沒有危險,那我們就乘勝追擊。如果有危險,必要時把那個白痴救出來。」
當然,只是必要時。如果情況危險,阿德爾絕對會扔下那個白痴,扭頭往回就跑。不論怎麼做,他都是功臣。即便是馬赫迪全軍覆沒了,他阿德爾也是功臣,因為他最起碼為蘇祿王國保存了一半的兵力。哪怕國王再心疼馬赫迪的姐姐,看在自己手上大軍的份兒上,也只會對自己笑臉相迎。
山谷裡頭,馬赫迪呲牙咧嘴的下了馬,而後粗魯地推開了想要攙扶自己的僕從。揮舞著不知何時捏在手裡的類似狼牙棒的傢伙,嗷嗷怪叫著:「追上去,殺光他們!」
仰天長嘯之際,一個不小心,恰好絆了個趔趄。他惱怒地回頭張望,發現草叢裡頭隱藏著一個圓柱體的鐵傢伙。剛才一個趔趄,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這讓他異常憤怒。以至於粗線條的他乾脆掄起狼牙棒狠狠地砸了過去。
當的一聲,狼牙棒崩掉幾根倒刺,那個詭異的圓柱體卻絲毫未動。
「隕鐵?」
馬赫迪迅速從惱怒變成了欣喜。馬來人的克力士劍正是用這種隕鐵打造而成,鋒利無比,無堅不摧,只有真正的勇士與貴族才能得到。蘇祿王國地處棉蘭老島,這地方跟馬來比起來還要荒涼,尤其是冶金水平極其低下。所以蘇祿人如果僥倖得到了這種隕鐵,通常都是拿到渤泥國換取巨額的財富。
眼前這個怪東西這麼堅硬,除了隕鐵沒別的解釋了。只是,隕鐵怎麼會有這種形狀?
……
遠處的山頭之上,一天艱苦跋涉後的水野義川,如同落湯雞一般,ting著疲憊的身子,頂著一身的熱汗,站在毒販子麥克蘭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