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邵北戲謔地盯著科奎拉,直到一分鐘之後才開口:「科奎拉先生,你的精神狀態很糟糕。」
事實上科奎拉的狀態不止是糟糕,而是糟糕到了極點。整整一周的時間,他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個小時。而且這僅有的三十個小時睡眠里,還伴隨著噩夢。他先是夢見自己上了斷頭台,然後斷頭台變成了絞刑架。繩圈套在他的脖子上,凳子被劊子手踹到,而後他開始劇烈地抽搐並且毫無意義地掙扎。直到幾分鐘之後窒息而死。
最可怕的是,最近這種夢魘變得愈發恐怖了。絞刑架時而變成了五匹馬,他的四肢以及腦袋上套著繩子,而後被五匹馬活生生拉得四分五裂;時而又變成了漁網,而後獰笑著的劊子手拿著小刀一刀一刀地割著他,足足割上幾天時間,在飽受了極大的痛苦之後,才被一刀割斷喉嚨……真見鬼!該死的東方人居然有這種惡毒的刑罰!
「他在說什麼?」邵北聽到科奎拉憤怒地嘟囔了一句,然後立刻轉頭問旁邊的翻譯。
大鼻子猶豫了一下:「他在詛咒你下地獄,長官……需要我教訓他一下麼?」
「不,你只需要做好翻譯工作就好。」邵北微笑著說。對於咒罵以及詛咒這種毫無實際意義,更多的時候只能用來發泄情緒的垃圾話,邵北有著天生的免疫力。如果這東西真有用,那地球早就崩潰了。然後他繼續笑著,將一疊文件丟在科奎拉面前,說:「科奎拉先生,你曾經的所作所為,讓你處在了極其危險的境遇中。」
邵北隨手翻看了文件:「你將接受蓄意謀殺、屠殺以及戰爭罪三項最嚴重的指控。」
「什麼?」有些神經質的科奎拉總算有了點反應。
「有確鑿的證據以及超過三千名證人指證,你犯有謀殺罪,種族滅絕罪以及戰爭罪三項重罪,並且還有非法侵吞財產、偽造文件等一系列的罪名。」
這在預料之中。科奎拉從沒有想過澳洲人居然也是華人。但既然澳洲人是華人,那澳洲人自然就會替馬尼拉的華人報仇。「所以呢?」他瞪大了雙眼問。一副光棍架勢,只是那顫抖著的雙手以及不停踮著的雙腳出賣了他。看起來科奎拉色厲內荏之餘,已經膽戰心驚到了極點。
「所以,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你,你將會接受審判。證據確鑿的話,這三項罪名不論那一項成立,等待你的都是——」邵北停頓了一下,瞧著面前一米的科奎拉瞳仁放大,汗毛倒豎,呼吸急促。吊足了對方的胃口才重重地吐出了那個字眼:「死刑!」
「死刑?不!你們不能這樣,我是戰俘。你們無權處置我,我要求見你們的最高長官。」科奎拉歇斯底里地喊叫著。他試圖撲過來一口咬死邵北,但固定在地面上的手銬讓他的舉動變得徒勞,最終他只是將頭停在了距離邵北半米遠的地方,而後停在那裡不停地張牙舞爪。
「這不可能。王鐵錘准將只是軍事統帥,你的罪責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而且你的運氣很糟糕……王鐵錘准將今天早晨剛剛南下去了宿霧。真巧——」邵北咂咂嘴,然後翹起二郎腿,盯著科奎拉說:「所以,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麼你所說的一切都能夠用來在法庭作為控告你的證據。你有權在受審時請律師在一旁諮詢。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的話,法庭會為你免費提供律師。總而言之你會被審判……現在的問題在於你是希望上聯合法庭,還是希望上菲律賓臨時政府的法庭。」
科奎拉怒吼著:「這有什麼區別麼?」
邵北豎起了右手食指:「你問到點子上了,科奎拉先生。事實上二者的區別很大。如果你上的是菲律賓臨時政府的法庭,我敢肯定,你死定了!而且你的家屬在你死後必須把你縫起來。」
邵北的話勾起了科奎拉的夢魘,他瞬間臉色蒼白起來。而後哆嗦著嘴唇問:「那聯合法庭呢?」
「重點來了。」邵北笑著說:「如果你上的是聯合法庭,也許……等待你的是流放,而不是死刑。」
「流放?」
「沒錯,流放。你知道,南太平洋有很多小島,那些不毛之地。不過我相信你會在那兒活下去的。」邵北撇了撇嘴角,前提是不被食人族吃掉。然後他強調道:「但前提是,我們需要你的合作。」
科奎拉臉色緩和了一些,故作不知地嚷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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