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
孟紹原下飛機的時候,昆明站的站長勞合興親自來接的他。
一見面,那是要多客氣有多客氣。
誰讓接的這個人眼前是軍統局的頭號紅人呢?
這送上門的拍馬屁的機會,那可是一定要牢牢抓住的。
官場嘛,本來就是這樣子,你說句「久仰」我打個「哈哈」。
抬頭不見低頭見。
勞合興只知道孟處長這次來的任務,是接電台。
「遠山計劃」,他可是一無所知。
一上車,便直奔昆明最豪華的一家旅館。
安頓好,又在冠生園裡擺了一桌宴請。
冠生園吃的是粵菜。
昆明的粵菜館可不在少數。
「抗戰軍興,後方方興。重慶成了陪都,昆明則成了至關重要的後方:以西南聯大的西遷為標誌,一舉成為中國最重要的文化重鎮之一。一方面也成為盟軍抗日的後方兼前方重鎮。兼此二任,各路人馬匯集,昆明一時呈現百物繁興的局面,酒菜館從來就是繁興的標誌,粵菜館當然也不可或缺。」
勞合興笑著介紹道:「昆明廣東地理相近,往來者眾,廣東又好吃,因此昆明到處都能聽到廣東口音,到處都能看到粵菜館,這冠生園可是最有名的一家了。」
孟紹原也笑道:「勞站長對吃的一道,那可是精通啊。」
「人生在世,無非吃穿二字。」勞合興給孟紹原倒上了酒:「孟處長今天能大駕光臨,那是我們昆明站的榮幸,請,請。」
孟紹原在重慶的時候,專門找人問起過這個勞站長。
這個人資格頗老,能力也是有的,否則戴笠也不會讓他鎮守在昆明如此重要的一個站點,成為一方諸侯。
只是這個人大約在位置山待的久了,有些懶政。
而且特別喜歡美食,這倒和河南的那位縣長有點相似。
老婆放在重慶,聽說在昆明還養了一個小的。
不過,這女人和軍統毫無關係,也不知道勞合興的真實身份。
只知道他是做買賣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勞合興也並沒有違反家法。
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了,一點都不稀奇。
在那喝了一會,孟紹原開口問道:「昆明的情況怎麼樣?」
「能怎麼樣?後方大多如此。」勞合興也不再說笑:「雲南和緬甸毗鄰,日特更加方便進入,他們可不是一個個的派來,而是一批批的。
我們抓了大量的日特,審問下來,還真和別的時候不一樣。之前吧,日特進入的時候,是有組織有計劃的,目的性非常明確,可最近半年來就不一樣了。
這些日特都沒有明確的目標,進入昆明之後,得到的任務都是隨機應變,自行作戰。也就是說,亂打,看到機會抓住,沒有機會自行創造機會。
前一個月,昆明接連發生數次槍擊、爆炸,打完炸完就跑,甚至,連一家小雜貨店都被炸了,我們還專門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雜貨店什麼背景都沒有,就是隨機炸的。」
聽到這裡,孟紹原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其實,有目的性的破壞,反倒是件「好事」。
至少,可以抓准一個方向去進行偵破。
而這種「亂來」,局勢一下就變得複雜了。
你根本無法推斷出,對方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麼。
可能是雜貨店,可能是酒樓,可能是一個你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怎麼防?
防無可防!
理論上來講,這些日特就是一群恐怖分子。
他們這麼做,不但讓軍統警察疲於奔命,而且會弄得地方人心惶惶。
他們一點都不在乎戰果是什麼,反正只要槍響了、炸彈炸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昆明如此,重慶呢?
也許很快,重慶也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重慶那是陪都。
一旦這樣,那只會更加亂。
勞合興滿懷希望:「孟處長,家裡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