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的不行,我索性親手做了魚竿,趁著半夜人靜,到那荷花池中去釣魚。」
說到這段不堪的回憶,她的神色十分平靜,眸中甚至帶著些許溫暖的回憶。
張姣沒有出聲,只靜靜的聆聽著。
淑妃繼續道:「本來我也是想試試看,畢竟那魚瞧著好看,卻誰也沒吃過,不知道是何滋味。誰知這些魚被人餵得多了有些傻乎乎的,碰見魚餌就上鉤,半個時辰就能釣上半簍子。
我還試過各種吃法,紅燒,黃燜,煮湯,清蒸不過,暉兒說,最好吃的做法還是清蒸。配上幾塊老薑,幾根青蔥,幾勺花雕,才能彰顯它鮮嫩的滋味。」
張姣喉頭動了動,悄悄吞下一口唾沫。
儘管心中有些奇怪,淑妃為何會突然說起這段絕對不算愉快的往事,張姣臉上得體的笑容絲毫沒變,她甚至用一種極為嚮往的口吻,笑道:「娘娘這麼一說,我是越發嘴饞了,真想嘗嘗這珍珠藍孔雀的味道」
午後,吃了一肚子鮮美魚肉的張姣漫步在碧波蕩漾的荷花池邊。儘管依舊是烈日炎炎,卻依然可以聞到滿池荷花芬芳甘冽的清香。夏日的風從水面拂過,帶上幾分涼意,教人一陣神清氣爽。
張姣左右瞧了兩眼,見除了送自己的宮女外並無旁人,她玩心大起,居然一步步朝著荷花池邊靠近。
宮女忙拉住她的衣袖,緊張的問道:「張小姐,你想做什麼?」她看了看池子裡那些亭亭玉立的荷花,暗中撇撇嘴,臉上卻保持的得體的微笑,謙恭的道:「那些荷花雖美,卻離岸邊甚遠。您貿然去摘,只怕會有落水的危險。」
「池面風來波瀲瀲,波間露下葉田田。誰於水面張青蓋,罩卻紅妝唱採蓮。」張姣隨口吟了幾句,隨即輕笑道:「荷花固然美,我見那荷葉寬寬大大的,如同玉盤盛珠,實在有趣。想要摘幾片玩玩,這也不行嗎?」
「當然可以。」宮女還未說話,一個清朗的男聲卻在她們身後響起。
張姣詫異的回頭,卻見一位錦衣華服的三旬男子正望著自己微笑。這男子雖然頜下留著短須,卻絲毫不能掩蓋他深邃俊朗的五官。男子一雙黑眸更是溫柔的能溢出水來,可惜這雙溫柔的眸子黑仁偏少,白仁偏多,是代表刻薄寡恩的三白眼。
「見過太子殿下!」
張姣還在躊躇,一旁的宮女已經盈盈下拜。張姣忙跟著屈膝行了一禮,笑吟吟的道:「張姣見過太子殿下。」
張姣今日穿了一件蜜色的對襟薄衫,腰間繫著一條月白色的櫻花長裙。本是極素淨的打扮,偏偏髮髻上簪著一朵艷紅似火的石榴花。正是這素雅中的明媚,格外勾魂攝魄。
太子劉異喉頭上下動了動,他伸手虛扶了一把,笑道:「我道是誰,瞧著十分眼生,原來是未來的賢王妃。」
張姣站起身,嫩白的雙手不自在的絞了絞衣角,卻不知該說什麼。畢竟太子對她來說不但陌生,還是未來夫君的對頭,她立刻本能的心生警惕。
劉異似乎沒有看見她的不自在,他負著雙手上前一步,面對著滿池亭亭玉立的荷花,慢悠悠的道:「本來還覺得一人賞荷,少了些滋味。方才聽張小姐吟詩,就知道張小姐必定是飽讀詩書,蕙質蘭心。可否請張小姐賞光陪我同賞美景?」
「這」張姣有些遲疑。
一艘狹長的小船從漫天荷葉中穿過,分波逐浪朝著岸邊而來。
小船在岸邊停穩,劉異已經輕輕一躍,穩穩的踏上船板。他利落的轉過身,滿面笑容的對還在遲疑的張姣伸出了手
丹翠山莊!
後院中有一株上了年頭的葡萄架,樹幹有碗口那麼粗,看上去虬勁而蒼老。層層疊疊的濃翠枝葉在青竹搭起的架子上蔓延,密密匝匝的紫紅色葡萄垂掛在枝葉間,散發著晶瑩的光澤,讓人望之口舌生津。
葡萄架下是難得的陰涼之地,擺了一張輕巧的竹編輕榻,矮矮的石墩上擺著一隻古樸的陶泥酒罈子,幾隻巴掌大小的陶泥杯胡亂散放著,杯底還有幾滴殘餘的紫紅色酒液。酒液香甜的氣味,引來幾隻蜜蜂圍著石墩嗡嗡飛舞。
竹榻上並頭躺著兩位滿身酒氣的女子,一個枕著蜜合色的折枝蓮軟枕,一個枕著煙霞色杏花軟枕。倆人頭挨著頭,肩並著肩,看上去十分親密。身旁還有侍女不時揮動著手中的